叶清漪试探地接着说:“她没等到她要等的人?”
“那人曾说回魔界就要跟魔众禀明一切,再回来妖界迎娶她,可她等来的是什么,是他跟魔后大婚的消息,若他这次是因为职责迫于无奈,那后来跟人族女子的事又作何解释呢?”
“不对啊,你不是最小吗?魔后的儿子最大啊!如果是这样,那雪女又是什么时候有的你?”
“具体情况没人知晓,我只知道他们大婚后没多久就生下了千辰,按时间算,只怕在他来妖界之前就已经和魔后有夫妻之实了。”
叶清漪:“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尊回去确实是准备要跟雪女提亲的,只是回去后得知魔后有了他的骨肉,他不得已只能答应成亲。”
清泽重重一拍桌子,差点要弹起来:“不可能!”
叶清漪唬了一大跳,连忙半站起身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别激动,我只是猜测,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清泽愣了片刻,似乎是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没过多久,我就出生了,大约是知道有我的存在,那负心人竟然还有脸来妖界,时常打扰母君,说什么给他点时间,母君每次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后来有一日,她忽然问我,如果多个人住在妖君殿会不会不适应,再后来,那人又来找母君,说他要去人族一趟,回来就留在月岩城陪我和母君,母君似乎信了,但她却又等来了他和人族女子有了孩子的消息,母亲伤心欲绝,将重新取出的喜服摔倒在地,鎏金凤冠上便留下了损坏痕迹,但她到底还是没舍得剪掉喜服,只是将其长久地封存起来。”
“这么说连喜应该比你小才对啊!”
“我一出生自带两股相斥的灵力,业火和玄冰之力,这两股灵力同时存在在我体内,我活不了多久就会夭折,母君便将我封于千年玄冰之中,直到消去体内的业火之力,才将我放出,所以算起来我比那人族之子要晚些出生。”
叶清漪喃喃道:“原来如此。”
“自那之后,母君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可气的事,至此那人还敢多次来妖界求见,但都被母君拒之门外了,再后来,母君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其实在生下我时,母君便落了病根,一个火族和雪族的孩子,孕育此类胎儿就已是对母体的一种损伤,但母君还是坚持将我生下,她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折磨,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她甚至没等到想见之人来看她最后一面。”
听到这里,叶清漪已经大概能猜到事情始末了,也能明白清泽对连喜的恨意从何而来了。
“她死的那日,正是他人族儿子的生辰,那人被牵绊住脚步,无法脱身,等赶到时,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叶清漪:“所以你认为,这都是连喜导致的?”
清泽笑笑:“我倒没那么糊涂,我知道这不关他的事。”
“那你为何还记恨他?”
清泽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他和那人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那副不可一世的做派。”
叶清漪:“这也……不能全怪他吧!”
“自然也不全因为如此,谁让他和我流着同样的血,还是最有实力当魔主的人选呢!”
叶清漪假装不知道换契的事。
“所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当上新的魔主?你想篡位!”
“我本来就是魔尊之子,这么做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千辰无能,连喜无心,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了,我贤名远播,与世无争,若是千辰和连喜都出了事,我只能勉强挺身而出,救魔界于危难了。”
叶清漪一时也搞不明白,清泽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总觉得他对一统三界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于是你在魔族内部动了手脚,挑起内斗,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你再坐收渔翁之利。”
“只能怪他们太不知足,一点蝇头小利就足以让他们本性毕露,争得头破血流。”
“可这跟你改头换面混进云仞有什么关系?仙门同你又没有恩怨,好好儿地当你的妖君不好吗?”
清泽盯着地面出了会儿神,好像在努力回忆前因后果。
就在叶清漪以为没下文了时,清泽开口了。
“其实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只能说命运有时真的很奇妙,一开始我是去的凡间,为了寻找魔君散落的灵识。”
“后来被选做云仞仙徒,我想着能去云仞待一段时间也好,反正母君给我的法器能隐匿我的妖气,让我看上去就跟个寻常凡人一般。”
这么说,清泽去云仞应该是想拿到绝情崖下的风闻灵识。
“可你为何待了这么久呢?别说什么为了我,我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清泽一哂,这让叶清漪终于看到几分熟悉的模样。
“的确不是为了你,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会遇见像你这样的人,正直,坚韧,嫉恶如仇,我有很强烈的直觉,你会是我歼灭仙门的一大阻力。”
叶清漪猛地坐直了:“你居然还想歼灭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