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秘辛，鲜有人知，何以你如此清楚？”
叶清漪：“我猜的……”
“信口雌黄！”
叶清漪都快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紫玥：“……”
叶清漪想了想，想了个更合理的解释：“原本我的确是猜的，但你如今的反应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紫玥这才不再怀疑。
“所以，蔌黎和连喜是亲兄弟？”
紫玥表示默认。
“不对啊，你既然和蔌黎认识，蔌黎又跟连喜认识，为何连喜不认识你呢？”
紫玥看了眼边上的空位，解下匕首放在桌上，挑了个离叶清漪近的位置坐下，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二殿下和妖君本不是一母同胞，当初魔主与魔后成婚后，不久便有了大殿下，殿下刚出世不久，魔主外出遭到伏击，被人族一女子所救，那女子是当时大齐皇帝的姐姐，初代摄政长公主，也是云徵和云湘的小师妹。”
“她便是二殿下的母亲，云烟。自知与魔主不是正缘，诞下二殿下后便与他断绝来往，将襁褓中的二殿下交给魔主带回魔界抚养。”
“所以连喜是魔族与人族的后代，难怪他之前可以入仙门修习。那蔌黎又跟魔主有什么关系呢？”
“魔主与魔后成婚是为了延续血脉，实则魔主真正属意之人，是雪族的圣女。”
“这个圣女，是妖吗？”
“不错。”
“那蔌黎便是魔主和圣女的儿子？”
“正是。”
“那你也是魔后的女儿，如此一来，你跟连喜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紫玥摇头：“并不是，魔后是魔后，我是母君与雪女的长兄慕寒所生，也就是我父亲。”
叶清漪傻眼了：“不是说赤焱是和风闻成婚的吗？”
紫玥定定看着她，像是这才相信叶清漪是全靠传闻猜测的真相了。
“母君殒身两百多年了，传闻有误也是正常的。”
这一晚，叶清漪终于从紫玥这里了解到完整的魔族秘史。
风闻魔君是魔族第一位魔主，三界局势初步稳定，魔族初具规模之后，魔君不愿受身份所累，才将魔主之位传给赤焱魔尊，但当时风闻还在魔界，为了区分两位魔主，也为了有所避讳，便唤风闻为魔君，赤焱为魔尊。
“可你为何要对付连喜呢？”
“蔌黎说紫晶石可以复活任何人。”
“所以你是想用它来复活魔君吗？”
紫玥抚摸着匕首外面的灵石出神。
叶清漪知道十有八九又被她猜中了。
“可是魔君已经殒身近三百年，何必还要将其复活呢？而且复活魔界和连喜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叶清漪一连串的问题，紫玥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只说了一句话：“母君是不死之身。”
“不死？”叶清漪急急追问，“当年魔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紫玥深深提了一口气，像是想将心头多年的郁结随着这口气一并呼出似的。
叶清漪也意识到她问得唐突了。
“我知道魔君之死肯定是你最不愿回忆的过往，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
恍惚间，忽闻一声轻叹，不知是谁的错觉。
紫玥没有急着开口，也不回绝，似乎在斟酌思量。
桌上的红烛“劈啪——”一声，结了一团新的灯花。
她拿起手边托盘里长长的竹签，娴熟地挑亮了烛火。
殿内又亮了几分。
紫玥望着跳跃的烛火，思绪逐渐拉远。
“母君并非完全归于混沌，她的灵识散落各处，不死不灭。”
叶清漪立刻想到了风往。
“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我们合力捉拿风往那次，你是因此才会出现在那儿的？”
紫玥点点头：“风往是母君残留在凡间的一缕魔气所化，有母君的法力，却无形无识，也没有心智，难成气候，唯一的好处是他不会消散，而且会吸收天地间的怨念，还会一并吸收其余散落的魔识，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当初母君和云烟与绝情崖一战，母君身陨灵散，云烟身死魂消，可谓是极惨烈的一战。母君散落四方的灵识我已收集得差不多了，都存在紫晶石内，但尚有两缕没有集齐。”
“想必其中一缕是在连喜身上了，那还有一缕呢？”
“一缕存于二殿下本体红莲，一缕，则化在绝情崖的无烬之火内。”
叶清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连喜对我很好，我也不想这么对他，可是……”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刚才说的后面半句。”
紫玥错愕：“一缕在云仞山的绝情崖下，当初母君陨灭就是在那里，这也是复活母君最重要的一缕。”
叶清漪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前世她坠入绝情崖，是因着风闻一缕残识才化为堕魔的。
“所以蔌黎答应了你，会助你拿到魔君遗留在绝情崖下的灵识，而你则需要替他接近连喜，但你并非完全听命于他对吧！”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我之前就觉得你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既不像主仆，又不像盟友，你分明看不惯他，也不是事事顺从，但又愿意完成他的安排。只能是暂时达成某种协议，被迫合作的情况。”
“你似乎很了解？”
叶清漪冷哼一声，她当然了解了……
见紫玥还一脸求知地望着她，叶清漪干脆走过去坐下，取了两个茶杯，给她和紫玥一人倒了一杯茶。
“你信我，蔌黎不会遵守诺言的。”
“为何？”
叶清漪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开始给紫玥认真分析。
“你看啊，蔌黎他跟连喜同父异母，他要除掉连喜，为何不自己动手？”
紫玥茫然了：“他……”
“肯定是怕落人口实啊！他想除了连喜，这样，他和千辰争夺魔尊之位时就少了一个劲敌，照如今这样看，魔界那边他也定有安排，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千辰，况且千辰比连喜要好对付些，除掉连喜，千辰已经不成气候了，又有何惧？他登上魔尊之位只是迟早的事，到时你以为他还会在意和你的所谓什么承诺吗？”
“他必须履约。”紫玥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
“他必须遵守，他已立下修罗契，万死不休。”紫玥眼神坚定。
叶清漪不露声色，她的目的就是引紫玥说出修罗契的秘密。修罗契是百契之主，若能知道修罗契如何破解，那她这妖契也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