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定仲善渊就开口了:“世子……没有死吧。”
李堇葵瞳孔一缩,不明白自己哪儿露出来破绽,只是牵强地笑着:“大人在说什么?世子怎么会没有死?”
仲善渊没讲话,只是盯着李堇葵看着,好半天后才开口:“下官只是按律行事,若是夫人不能如实告知,那我只能禀告圣上了。”
李堇葵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仲善渊:“好吧,骗你的,没死,但是你不能说。”
仲善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还是坦然回答道:“事关皇室威严,下官不能私自做主,夫人恕罪。”
说完他就准备往外走,李堇葵见状赶紧拉住他的衣服,在身后喊道:“站住!”
“坦不坦白你都要告诉圣上,那问我还是有什么意义?”李堇葵接道:“你帮我隐瞒,我告诉你原因。”
仲善渊的脚步一顿,但还是往外走着,只留下一句话:“下官自己会查清楚的。”
“查得明白才有鬼了,跟我来。”李堇葵起身往睡觉那间屋子走去,仲善渊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世子妃将门关上,仲善渊见状,皱眉就要出去,“这样传出去影响不好。”
也对,一男一女独处在卧室,就算是有一百张嘴都抵不过舆论,李堇葵才反应过来,她觉得有道理,再次出现在仲善渊面前时,她已经扮作男子样。
这下就不怕被人嚼舌根了。
废话不多说,李堇葵从暗格里拿出周韶音与乌斯藏王妃以及华王侧妃来往的书信,摊开在书案上。
趁着仲善渊在端详的时候,她开口解释道:“华王勾结朝廷命官以及敌国君王,密谋夺簒皇位。”
“通过这些书信不难看出,谢书群的死是他密谋的,所以我们便将计就计,待我们暗中查清楚这一切,自会向圣上请罪,揭发他。”
良久,仲善渊终于将纸上的一字一句都看完了,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坚毅:“夫人就不怕下官拂袖而离?”
李堇葵摇摇头,弯着眉毛回道:“不会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拎得清。”
但仲善渊没说话,只是将书信叠好还给了李堇葵,他沉默着行礼离去。
李堇葵也不恼,因为仲善渊在原著里就是善良公正的存在,不然天轩帝也不会让他当大理寺卿了,为了百姓安乐与皇家威严,他会答应的。
葬礼仪式整整进行了六天,第六天便是谢书群“出殡”的日子,满大街飘落着白花花的纸钱,在棺材的前面有人拿着纸人纸马纸房子。
甚至还有乐班一刻不停地奏着乐,李堇葵带着孝帕面无表情地随着队伍往皇家陵墓走去。
谢书群结识的朋友很少,被认回来后也鲜少与朝廷官员来往,因此送“他”的路上人来得很少。
李堇葵恍惚间竟产生了“谢书群真的死了的幻觉”,心脏不由得抽痛起来,仿佛在记忆深处她也参加过谢书群的葬礼一般。
许是路上太无聊,她开始盯着身旁的棺材发着呆,思考着人死后的情形。
大概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黑漆漆的黄泉路上,由于耳朵一直能听见哀乐,或许是热闹的,那死后人与人还能相遇吗?
“世子妃,到了。”身旁的官员提醒道。
李堇葵从放飞的思绪中抽离,逐渐回了神,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吃惊。
踏入皇家陵墓,神道两侧石兽肃立,碑楼高耸,在宝顶之下,沉眠着先帝王们。红墙黄瓦间,尽显往昔皇家的威严与庄重,一股历史沧桑的感觉扑面而来。
李堇葵不禁觉得要是让那个身世不明的尸体藏进皇家陵墓是一种大不敬的做法,好在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将那具尸体取了出来,交给谢书群处理。
她不懂这个时代葬礼的流程,只是按照提示来做。
礼部侍郎站在烛台前进行着仪式,从他口中李堇葵明白他在介绍自己与谢书群给面前这帮老祖宗们。
不一会儿,就安排棺材下葬,随着封闭墓门,堆砌封土最后一步完成后,一切像尘埃落定。
走出皇家陵墓后,白日的阳光有些刺眼,李堇葵一抬眼便看见随葬的人员里仲善渊的身影。
两人视线相撞,仲善渊面不改色地轻轻点了头,李堇葵心里大喜,她就知道仲善渊会加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