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便恢复了些许镇定,连忙伏地叩首,声音略带颤抖却又强装诚恳地说道:“陛下,臣知罪了,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实在是辜负了陛下的厚爱与信任!”
华王表面上诚惶诚恐地伏地请罪,可在那低垂的眼眸里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与不甘。
“陛下,臣罪该万死!臣被猪油蒙了心,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这等大错,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分忤逆之意啊!”
说罢,他的双肩微微耸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实则在暗中观察皇帝的反应,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天轩帝看着华王这幅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斥责华王,却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发痒,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勉强说道:“咳咳咳……你虽为亲王,却罔顾国法与朕的信任!咳……垄断市场、拉帮结派、贪污腐败,这些行径已严重危害朝纲,谁都能参上你一笔!”
殿内再次沉默了下来,华王不敢接话,天轩帝也心力憔悴。
“算了。”天轩帝看向一旁的喜公公吩咐道:“即日起,华王需将非法所得全部上缴,削减手中半数产业,王府禁足三月,若再敢有丝毫逾矩,朕绝不轻饶!”
末了,他失望地看向华王:“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伤朕的心。”
华王听到后连忙叩首谢恩道:“谢陛下宽宥,臣必铭记此恩,在府中悔过!”
待华王恭敬地缓缓退出殿门后,双手悄然紧握在袖笼之中,指甲几近嵌入掌心。
他一抬头便看见,先前被遣出养心殿的李堇葵仍在一旁站着,心里有些疑惑,但微微点头后,也离开了殿前。
李堇葵还在养心殿门口候着,她必须要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再找机会单独求见天轩帝,现下华王才被责罚完,肯定对天轩帝心中有气。
她要做的就跟谢书群在房间里交代的一般,加入锦衣卫或者京军三大营,这样无论以后对谢书群称帝还是保护天轩帝都有帮助。
待华王彻底消失在李堇葵的视线后,她才上前对御前侍卫说道:“我是镇西将军,有要事求见陛下,烦请通禀一声。”
侍卫见过李堇葵几面,自然不会过多为难,他点了点头往殿里走去,不一会儿便走出来,放李堇葵进去。
少女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她迎上天轩帝疑惑的眼神。
“不是才走吗?现在又有何事?”天轩帝刚处理完华王的事情,语气不耐烦。
“陛下,末将有一事恳请陛下应允!”
“怎么又是末将了?什么事?”
“如今世子陨身,他生前就一直心怀保家卫国之志,臣欲达成他的遗愿!况且天子脚下世子遇刺,皇城存有危险,臣身为将军,亦有责任守护皇城,护佑陛下,因而恳请陛下应允臣能加入指挥使!”
一语毕,李堇葵伏地叩首,字字铿锵有力,她埋着头等着皇帝的答复。
天轩帝坐在龙椅上,抿了一口喜公公才送上来的热茶,他盯着李堇葵叩在地上的脑袋看了一会儿。
“不是朕不同意,你一介女子怎么能进入指挥使呢?况且朕让你进,你这个将军该当何位呢?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天轩帝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李堇葵仍旧埋着头,她闷闷地发出声音:“末将等不了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哪怕从最底层的普通士卒做起也是可以的,末将从关西与独清两人来,如今却要一人回,还不如在武京立足生根。”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个世子妃,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去干这些事呢?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独清?”天轩帝坐在龙椅上有些苦口婆心地劝着,“就安分地做你的世子妃,享尽荣华富贵不好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末将是大谦的镇西将军,何惧他人的眼光,臣一没偷二没抢,功夫还比他们高,有什么好耻辱的?”李堇葵不以为然地回道,不比第一次见皇帝那般小心,她此刻多了几分从容。
“世子妃那是倚做他人妇的荣誉,臣是镇西将军,这是臣自己的荣誉,不一样的。”
说到这李堇葵终于抬起了头,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天轩帝:“独清去了,您就不能为了他,应了臣这一回吗?所有骂名非议,臣都照单全收,只要陛下您让我进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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