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刚过,阳光洒满了街道。酒楼前人声鼎沸,酒旗随着微风徐徐招展着。店内高朋满座,划拳声、谈笑声交织,小二穿梭其间,一片喧闹繁华。
而就在这如此祥和的景象之下,谢书群又换成酒楼下人的模样,挑着两筐菜走进厨房,不动声色地放在地上。
自然得仿佛他已经在与华楼里打了多年的杂,谢书群刚要转身走出后厨,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朝谢书群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诶那个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对对对就是你,来我房间里搬几样东西。”他指了指谢书群喊道。
这是与华楼明面上的老板范小明,一副憨厚热忱模样,可仔细看看,皮囊之下虚伪尽显。
谢书群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跟着范小明朝楼梯上走去,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行动,没想到瞌睡来了范小明就过来递枕头了。
范小明挺着肚子慢吞吞地打开自己屋子里的锁,推开了门,他回头指挥道:“把那个角落里的两个箱子给我抬到后院去。”
谢书群扫了一眼角落里起眼的两个箱子,装傻道:“哪两个?”
范小明有些恼怒,走上前去指了指箱子:“这儿啊!真是蠢得要死,搞快点吧,耽误了你可担不起责任。”
他回头皱着眉看着谢书群,有点嫌弃,忽然他眯了眯眼,挠了一下脑袋:“你是新来的吗?怎么长得那么眼生?”
谢书群挺着修长的身子,就连最朴素不起眼的下人衣服也穿得修身有气质,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盯着范小明笑着。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范小明不耐烦地开口道:“你到底是谁?”他刚想要大喊,让旁人将谢书群赶出去。
下一秒,谢书群抽出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大阔步向前,在无人发现之间,将范小明的呼救扼杀在喉咙里。
鲜血溅满了这个金银摆件晃眼,俗艳挂画满墙,奢华却毫无格调的屋子。
没有机会浪费时间,谢书群立刻向后看去用匕首挑开了箱子上挂着的锁,打开后,两个箱子赫然是满满的金银财宝。
谢书群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趁着还没人发现范小明死了,他返回去,嫌弃地用匕首翻开了范小明的衣服,果然探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伸手拿出范小明藏在腰间的东西,是一个绑订得精细,厚厚一本的账本,他粗略地翻开确定了之后,将账本放入袖中。
那两箱金银财宝一瞧便知是运给华王的,趁着华王的人还没来拿走,谢书群自然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失手”打翻桌案上燃得正旺的烛台,火焰一触碰到木质的地板,立马像如鱼得水一般,火势快速蔓延了整个屋子,谢书群好心地掀起几块燃起火地板,丢到了其他几间空无一人的房间中。
谢书群似笑非笑地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场待人发现的熊熊大火,重瞳的眸子里倒映着烧得热烈的焰火。
不知道他在对谁开口,只是语焉不详道:“这一切该结束了,父亲……”
接着翻身走出了与华楼的后院,待他从后院里出来后,又是另一副旁人认不出的模样了。
几分钟之后,与华楼的小二发现了火势,一批批人惊慌失措地从酒楼的大门里涌了出来,然而仅凭几个小二的力量完全无法能够扑灭从许多地方冒出来的火焰,根本找不到火势的根源。
然而坐在与华楼对面茶馆的谢书群,悠悠地喝着茶,看着这一场戏。
……
关西七部,月关军营。
江无尘猛地将方才信鸽传来的消息拍在案桌上,一脸疑惑地盯着信上的一字一句。
“谢书群死了?”花澜站在一旁也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接道:“我就知道以他这幅拽天恨地的样子早晚会出事。”
坐着的江无尘却摇头不语,她捏皱了信纸,分析道:“这其中很大几率有猫腻……”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没再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江无尘问道:“如今华王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尽快将当年父亲的疑案翻出来。”
末了,她接着问着:“谭叔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花澜站在后面回道:“谭磊副将已经从乌斯藏找回来了,不日可以抵达关西。”
江无尘没回答,挥手将花澜送了出去,她面若含冰的脸上有些疲惫,清愁地盯着营帐的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