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霆扯着嘴角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温颜看着徐云霆说道:“接下来在楼易进长安之前,你就待在我的长公主府,哪里都不许去。”
徐云霆猛的站起来:“凭什么?”
在温颜淡漠的威视下,又着补两句:“我不会动手。”
温颜淡淡说道:“我不信。徐叙,杀父之仇你要是不动手,我就枉和你认识这么多年。”
温颜按着徐云霆的肩膀,压着他坐下:“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好好想想,在柳和失势后,怎么从秦乐手里夺权吧。”
徐云霆嗤笑:“秦乐一个管禁军的,能碰地方兵?”
温颜站在一旁提醒道:“你别忘了,今年的武状元。听说他进了禁军后,很得秦乐看中,现在已经提拔到副手了。”
这件消息还没完,又有人过来对着温颜说道:“太后被困在坤宁宫不得出,兵部尚书今日早朝被皇上斥责。”
温颜挥手让人下去,看这样子,温珩果然是要动手了。
坤宁宫内,柳疏桐被环绕在檀香笼罩的烟雾里,她看着那个佛像说道:“皇上是不是打算对柳家下手了?”
旁边的嬷嬷赶来想安慰两句,就听见柳疏桐继续说道:“皇上是不是打算杀了柳家所有人啊?”
“太后——”
“皇上怎么看不清楚,这世界上最该死的人是温颜!”
柳疏桐一声怒斥,她狰狞着看着佛像,缓缓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嬷嬷,语气残忍:“这么多人动手,温颜怎么还没死?”
嬷嬷脑袋上瞬间冒出冷汗,她颤颤巍巍跪在地上:“是属下办事不利——”
“当然是你的错。”柳疏桐冷声道,“还跟丢了人,转手去劫调查私盐的马车。”
“动手了还没除干净,现在王茂抓着我死死不放。”柳疏桐抓着嬷嬷的脸抬起来,“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们?”
嬷嬷牙齿打颤,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颤抖,说道:“让王茂说不出口,不再拉着太后下水。”
柳疏桐将人扔到一边:“现在就去做,做不到就别回来。”
嬷嬷两腿战战的跑出去,刚出门还撞到了柳茵容,柳茵容扶着嬷嬷问道:“你没事吧?”
嬷嬷连忙摇头,急匆匆说了一声“淑妃娘娘”,马不停蹄离开。
柳茵容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见柳疏桐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
柳茵容走过去,柔声道:“姑姑。”
柳疏桐见人来了,拉着她坐下,说道:“是姑姑连累了你。”
柳茵容摇头:“不是的——”
可柳疏桐却说:“假如你不姓柳,你就可以和皇上长相厮守,是我和你父亲连累了你。”
柳疏桐爱怜的摸着柳茵容的脸颊:“是我们做的太多,却为你招去灾祸。”
柳茵容摇头:“姑姑和父亲待我如此好,怎么是为我招去灾祸呢?”
“皇上突然冷落你,转去爱上一个普通女子,只是怕你太受宠,使得柳家权力过大,威胁他罢了。”柳疏桐说道。
柳疏桐长叹一声:“天下帝王何其薄情,温弘是这样,皇上也是如此。”
“先帝对姑姑很好。”柳茵容强撑着安慰道。
柳疏桐缓缓摇头,看着柳茵容,像是看到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的自己:“我当时对温弘一见钟情,我费尽心思进宫。可进宫后才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徐苏溢。”
“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官的女儿,怎么能踩在我的头上,于是我用了点手段,让她和温弘之间生出嫌隙。”
“听说他们当时在王府的时候举案齐眉,是一对至真夫妻,后来徐苏溢死的时候不也是没见到温弘。”
柳疏桐摸着柳茵容的发顶,将人抱进怀里:“或许全天下的男子都薄情,无论是至亲父妻,还是亲生骨肉,女子是永远都找不到依靠的。”
柳茵容抓着柳疏桐的衣襟,说道:“皇上不会对姑姑不好。”
“是吗?”柳疏桐惨然一笑。
她面前突然生出许多片段来,温珩小时候的、温珩长大的,温珩笑着的、温珩哭着的——
一个一个拼凑出现在的温珩。
柳疏桐想问,幼时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母妃”的小孩,一个整日说“我能不能明日再学”的小孩,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送他天下有错?难道帮他成人有错?难道——
作为他的母亲——也有错吗?
柳疏桐抱着柳茵容,将头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