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岁!!!!”
待到萧恪一脚将蛮族的旗帜踩进泥里,瞿怀瑾拂衣长跪,领千军万马,高呼公主千岁。至此一战,萧恪的妇兵营,名声大噪,势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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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故事被写进逸闻被京中人所熟知时,萧恪已经在烛城驻兵,以烛城为中心,一路往外打,将大周在南边失落的城池一座一座收了回来。
六年,这一仗打了六年。
六年时间足够一个烂漫天真的公主一步一步手握重兵——从一开始从秦家疾病四千到零七八碎的妇兵营,再到烛城的正式壮大这支队伍,再到南方兵马尽数归入她的麾下。
六年,足够她将异族驱逐出当年的边界线,回京的的时候,她捧着赫赫的战功,所有人都正式她,正视一个有兵有权的公主,而并非一个美丽、骄纵的花瓶。
今日,公主回京。
“这是我第二次来京都。”瞿怀瑾道。
“你先前还来过京都?”萧恪好奇,然而回京事宜繁忙,她没有多问,宫里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宜等着她定夺,还有经年未见的父亲,父女二人有很多话可说。
“阿恪最肖朕。”皇帝并非没有犹豫过,在一群庸庸碌碌的皇子和一个天资卓绝能力超群的公主之间,这个天下至高的位置因该交给谁。直到他的儿子、萧恪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她的光芒之下,一步一步走上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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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萧恪有心要为瞿怀瑾造势。
公主大胜归来之后论功行赏,帝王亦是信守承诺将南边以烛城为首的众城划入公主麾下,不是食邑,而是实实在在的封地。南边虽地域辽阔,但实在是贫瘠,帝王此举即昭示君恩,又不会让其光芒太甚。
即是论功行赏,那么瞿怀瑾自然是一大功臣。
曾经萧恪还打趣过瞿怀瑾这无名无分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回京后定然要请示父皇给她封个女爵,然而真到了论功行赏的这一天,金銮宝殿上,面见龙颜的时候,瞿怀瑾说的竟是开女科,准许女子参与童生试。
女子既然能打仗,那自然是能参加科考的。在萧恪以为帝王能够答应的时候,后者犹豫了。
没有震怒,也没有答应,只是沉默,只是搁置,最后就连瞿怀瑾的赏赐也没有提及,半个月后,宫中传出了一道良家女子繁经举荐者,可参与童生试的旨意。
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瞿怀瑾很知足,但是萧恪不。这算是什么劳子封赏?她要给她造势,让她封侯拜相,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跟着她颠沛流离应该的。故而在京城外有匪患的时候,她在朝中举荐瞿怀瑾前去剿匪。
瞿怀瑾启程前夜,少年时的肃帝找到了萧恪,他说,瞿氏劳苦功高,他愿纳她为侧妃。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在了少年肃帝的脸上,萧恪冷眼看着眼前的青年男人,似乎看不到六年前他跟在她屁股后面喊皇姐的纯然模样。
“主意打到我身边的人上了?还侧妃?你是有多看得起你自己?正妃呢?打算迎取谁?太傅家的孙女还是丞相家的老幺?还是取谁能压你们兄弟几个谁一头?”萧恪压着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里头在做些什么,你一招借了我的势,父皇将朝中要务交由你处理,你都是怎么干的?”
青年人没有在意她后半句的诘问,而是回答:“皇姐错怪我了,只是这、这正妃之位……欸,皇姐还不知道那瞿氏当年在京都都干了写什么吧?”
萧恪仍是冷眼相对。
“她当年不过是一介商贾,后来又因为诸多纠纷下了大狱,她在狱中待了半年之久,最后竟还出来了。谁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有谁知道她是怎么到皇姐身边的?”他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侧妃之位对于一介商贾已然是看重了,况且,皇姐出去打听打听,坊间有一本她的传记,叫什么《瞿女承欢录》,这样大风大雨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皇子侧妃和一个空有名头的怎么女爵,总归是侧妃之位要好些的。自古哪有女人这样那样抛头露面的道理?她就是封了女爵,最后也是要嫁人的,况且她二十六七,都那样大的年纪了,不如我向父皇请旨……”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扇在了青年的另一边脸上。
“是吗?我还真要出去打听打听了,她要的嫁的人安顿好了,那么我也是女子,我日后的婚事你是不是也有打算了?是准备将我去换哪一家的拥护?你给老娘看清楚了——”萧恪一拳将他攮到了地上,“是谁给你的胆子,把歪心思动到了我的身上?!”
“母后临走的时候说过我们要相互扶持的!”
“那怎么不是你扶持我?!”
“你只是一个女子啊皇姐!!!”
“再不滚……”萧恪气笑,抽出刀剑,指向某处,“我就将你变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