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抿了抿唇,一手摩挲着她的脚踝,往她的方向更凑近了一些,将脸枕在瞿心灯另一条的腿上,另一手攥着她的手,声音闷闷的。
“明二姑娘就是林陵将军,对吗?”
瞿心灯动作一顿,她的手在柳淮后颈的肌肤出摩挲着,感受着他颈间脉搏的跳动,轻笑了一声,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两年之前的这个时候,你去过平川是吗?”柳淮抬头,看着瞿心灯的眼睛,攥着瞿心灯的手。
“嗯。”
“草原上和我赛马的是你?”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赛马?是有这么一回事,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那一段时间她的眼睛刚刚受过一回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视物都只能看见个七七八八,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雾气遮挡着一般。她心下不爽利,便到原野上去跑马,哪里险峻往哪里跑,碰见个失魂落魄的青年人,有心逗了一逗,当时只觉得眼熟,没想到就是柳淮。
“咩康库嗦力怒嘛抚奇哒咪(要一起赛马吗)。”柳淮道,“这是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他就单方面和瞿心灯聊了很多,很久,久到长河日落,漫天星斗,一身露重,心中如春日水波微动。
瞿心灯挑了挑眉:“嗯……”
“你不要总是‘嗯’。”柳淮吻了吻她的掌心,“你那时候话好少,我说什么你都只回答我‘嗯’。”
“嗯。”瞿心灯憋着笑着又嗯了一声。
“我说,‘明天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吗’,你说,‘嗯’。我当真了,很开心,第二天还去哪里等你,但是你没有来。”柳淮在她手腕上重重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泛着深红的牙印。
瞿心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着憋笑,但这一会却是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哈哈……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天没来,第二天也没来,一直都没来,我后来去找林陵,问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来过北疆。”
瞿心灯笑得肚子疼,道:“她说没有?”
柳淮点了点头。
“她不会暴露我的行踪。”
柳淮攥着她的手,认真又执拗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来?”
瞿心灯刚想回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捧着柳淮的脸,有些愧疚,不,十分愧疚。
但越是有一丝愧疚,瞿心灯就越是忍不住想笑。柳淮不知道他为什么想笑,或许是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女子念念不忘这么久这件事情有些好笑罢。
他抱着瞿心灯的腰,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等瞿心灯终于停下了,柳淮方听见她道:
“平川话和官话区别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听不懂,也只会一句,就是‘咩康库嗦力怒嘛抚奇哒咪(要一起赛马吗)’,还是头两天和林陵现学的。”
说罢,她轻轻抚摸着柳淮柔顺的长发,道:“对不起啊,我也没有想到,你在之后还有约我再见。”
柳淮:……
“姑娘真是……真是太坏了……”他意识回笼,声音狠狠的,闷闷的,又蹭了蹭瞿心灯的腰腹,将她整个人都抱得很紧。
“嗯?那你罚我?”瞿心灯笑道,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抬头。
这个姿势抬头……这个姿势抬头实在是太过了、太过了。柳淮别开了眼睛,喉结上下动了动,然而瞿心灯却将他的脸掰了过来,引导他亲吻。
意识逐渐崩塌瓦解,瞿心灯双唇微张,手上攥着柳淮后脑的头发。他的唇吻着她的唇,水声簌簌。
太快了。瞿心灯呼吸有些急促,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像是要绷成一张弓,然而里停下还有很久。她实在难捱,得咬上了自己的胳膊,却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意识朦胧之间,瞿心灯开始想,他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思绪飘飘散散,柳淮敏锐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齿尖的动作忽然一重,瞿心灯一个激灵,紧紧抱住了柳淮的脖子。
他说过她的眼睛很好认,莫不是第一面时就发现了?瞿心灯惊诧又觉得不可思议,忽而今晚第二次福临心至——
马!她、的、踏、雪!
瞿心灯忽然有些牙痒痒,然而这是却忽然后背一抖,几乎是连骂柳淮一句的劲都没有了。
“畜生……”
柳淮将她从边缘抱了下来,抱入温泉之中暖了一阵,便将她裹上柔软保暖的大氅,抱回了内室。虽然没有到最后,然而两人都很是满足,至于案上的公事。
瞿心灯翻了个白眼,美人在怀,明日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