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和眼睛被水呛得生疼,顾凌雪抓住岸上红色的花,爬上了岸。
漆黑的夜,朦胧的光罩住大地,若有若无。这里荒无一人,有的只是河上的曲桥和岸上铺天盖地的红色花朵。
顾凌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里是哪里?
她想到了什么,慌忙低头摸索自己的梅花剑,然后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剑还在。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上面却没有伤口,只剩一条小拇指长的裂缝和一大片暗红血迹。
难道刚才的只是一场梦?
顾凌雪有太多疑惑,可没人能解答。她走上曲桥,湿漉漉的裙摆拖出灰暗的带子。
走过曲桥,前面渐渐有了人家。顾凌雪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却没有人开门,她只能往前走。
忽闻一阵阵喧哗的人声,顾凌雪眼前一亮,前面就是集市了。今天像是在过什么重大的节日,满大街都是人,站在高出看像一颗颗小黑豆,桥头也是人,围在小摊前挑选心仪的物品。
顾凌雪这才放松了下来,心想:刚才一定是我的梦,或许是我喝醉酒了跌到河里飘了过来。
顾凌雪抬头四处观望,才发现这里的房子鳞次栉比,面积比一般集市要大上许多,房屋层层叠叠,也不知有多高,抬眼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四方小小黑幕。每个店面前都有数不清的灯,颜色形态各样,衬得此处像人间仙境。
顾凌雪走到一家高大酒店前,强忍湿漉漉的黏腻感,大喊:“小二!给我烧水,准备一件衣服,我要洗澡!再备下酒菜,洗完我就来吃。”
小二弯着腰殷勤地跑过来,见客人这么大手笔,可是来之不易的生意,脸上笑出了褶子:“好嘞,客官请跟我来!酒菜我肯定做最好的来招待您。”
顾凌雪洗完澡换上衣服,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把刚才的噩梦一扫而空。店小二把她带到靠窗的二楼,这里风景最好,面前是一大桌山珍海味,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顾凌雪满意道:“吃完肯定重重赏你!”说罢便倒了杯酒仰头喝了起来。
小二更是殷勤,直说:“谢谢客官!客官慢用,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喝了杯酒,顾凌雪更觉心里暖和畅快,她用手撑着头看向窗外,灯光点缀夜幕,人群熙熙攘攘,她想:“这里真美,以后我要搬到这里来。”
在顾凌雪惬意地品尝美食时,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脸上涂满艳丽的胭脂,打扮得妖娆。男人带着讨好的笑坐在顾凌雪旁边,倒了杯酒,道:“小生虚颜,看姑娘一人独饮,想必花前月下,必定寂寞,特来相陪。”
顾凌雪一向不喜别人来打扰自己兴致,索性不看他,冷冷道:“不需要。”
虚颜遭到拒绝却也不走,喝了酒,掩面笑着:“刚才我见姑娘衣裙湿透,狼狈不堪,是怎么回事?”
顾凌雪正觉无聊,心想与他说会话又有何妨,便道:“我适才跌入河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男人哑然无声,又调整好表情说:“姑娘不要和小生开玩笑了,忘川河跌进去尸骨无存,人尽皆知。”
“你爱信不信。”顾凌雪无语地回答。
虚颜的笑已经挂不住了,这女子三番五次拒绝他的示爱,是自己太委婉了,她没有察觉到,还是她对自己没兴趣?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这样的肥羊可不能放跑了。
他将头枕在顾凌雪的肩头,环抱住顾凌雪的腰,暧昧至极:“姑娘,我头好晕,想必是喝醉了,你能扶我进房间休息吗?”
不远处的店小二和另一个小二见怪不怪:“虚颜这小子又来勾引有钱女人了。”
顾凌雪哪里见过这场面,应激似的转过头,一脚把虚颜踢出一丈远,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虚颜的背磕到桌角,疼得直不起腰,大喊:“你怎么打人啊!”
顾凌雪还从未见过如此死缠烂打之人,觉得开始就不该与他纠缠,周围人群将两人围成一个圈,眼前之人还在大叫,吵的顾凌雪头晕,她索性抽出剑,一步步走向虚颜。她向前走一步,人群便后退一步,虚颜被吓得魂不守舍:“救命!要杀人啊!”
顾凌雪将剑搭在他肩上,说:“住嘴,再乱喊我就杀了你。”
鸦雀无声,无一人说话。
“你先来招惹我,我本不想理你,可是我今天心情实在太好了,搭理了你两句就让你得寸进尺。你乱摸我,我只踢你一脚已经是仁慈,要是以前,我早就把你的双手砍了,把你扔下山崖喂野狗。所以趁我没生气前,赶紧滚。”
有熟客也看不下去应和道:“虚颜,赶快走吧,你这人也忒爱招惹女人了。”
虚颜自知理亏,低声说了句“疯子”,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果然说什么都没有武力好使。人群四散,顾凌雪收起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喊道:“小二,结账。”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豪爽,掏出两锭银子扔进小二怀里,道:“不用找了,剩下的赏你。”
店小二握住银子嘴角笑道耳后根,连忙道谢,拿着银子细细端详,忽然脸一僵,拦住要走的顾凌雪,道:“客官,这银子可付不了我们这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