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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沈栖音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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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然为驻守将军,有妾室三十余人,年纪都不过二十。那日,由士兵推着三口大锅在车辇上,一直步入中央的菜市场。那三口锅之大,只怕是能装十来人。

浓汤喷香,而那三十多位妾室,被剥光了衣物,在众人面前一一宰杀入锅。

惨叫声却并没有换来士兵的心软,宋正然泪流满面持着剑站在锅前。洛婉眼见这一幕,顿时胃里翻天覆地。她捂着嘴,最终还是躲至一侧呕吐起来。她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吐出来的唯有酸水。

男子们纷纷跪下痛哭流涕地感恩着宋正然的大义,洛婉跪倒在墙角,眼泪从发涩的眼眶里淌出。一滴一滴,落进被刀割断的草芥上,又滴进土壤里。

荒废的戏台空无一人,黄昏时下起了连绵细雨,想要将那残阳如血擦干净。可这女人红袖一样的夕阳只愈发的深,又像是四处流的血一样蔓延在整个苍穹。洛婉无力再去在意自己脏了的衣裙,她独自一人走到那早空无一人的菜市场,去替那些惨死的女人收尸。她们早已被吃抹干净,只剩下森森白骨。

这么多白骨累积在一起,像是梨花铺了满地。

洛婉拿着一个破袋子慢慢地装着那些尸骨,忽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警惕地回头拔出腰间的匕首。而她回过头,只看见形色不同的女子们正从四面八方而来。她们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妇,有的是总角,明明害怕,却还是跟着阿娘一起往前走。有道士,僧人,有舞女,来来回回十多个人,全都拿着一个破袋子。

洛婉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冲刷着她沾着灰尘的脸颊。所有人都低声而泣,她们遭受了压迫,遭受了天大的不公。

可,连遭遇了这样的屠杀,她们都只能低声哭泣,不能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放声痛哭一场。城外战死的士兵值得痛哭,饿死的,流离失所的百姓值得痛哭。大义灭亲的宋正然值得痛哭,唯独死于男人之手的女人,连哭,都要收着声音。如同这连绵的细雨,洇湿了肌肤筋骨,却也只能如此。

城郊的荒庙后是一片乱葬岗,以往行人路过此地都会加快脚步离开。而这一群女人只戴着编织的草帽,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泥泞的路径反成了保护壳,避免被此地的毒虫叮咬。洛婉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提着袋子吃力地向前走,她全身紧绷着将拖在地上的袋子提至半空中,否则布袋很有可能会被磨坏,将遗骨流露出。

“妹子,俺来帮你提吧。”一腰粗膀大的妇女走至洛婉跟前儿,那妇女叫盼娣,是宰杀猪牛的屠户,她背着一把砍刀,也是这一群人当中的主心骨。有她在,大家也都放了心,稍有安定。

洛婉连连摆手,盼娣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将她手中的布袋接过,扛在肩膀上。

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纺织的细线不断地相连交织,这座荒庙年久失修,蛛网纵横。推开半掩的门时,还要当心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这唯一能掩风的门给弄坏。荒庙里阴冷潮湿,可不论如何,也好过待在外面。将那些遗骨下葬后,大家纷纷来到荒庙里避雨。

红柱上穹顶绘着的图案已经斑驳不清,大家都疲累了,那肉汤,青城妇女无一人食用。襁褓里的女婴又啼哭起来了,洛婉看向那女子,她身形清癯,面黄肌瘦。深深凹进去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形同枯槁,她抱着那孩子不住地哄,又撩起衣服要喂奶。干瘪的乳_房_还有牙印,她没吃多少东西,奶水也稀疏的可怜。

洛婉垂下眸,怅惘地望向门外摇曳的枯树。

忽然,一垂垂老矣的妇人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向盼娣,对她说道:“小盼....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饿死。那帮杀千刀的根本不在意青城百姓的死活,那宋正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可我不一样,我已经活了八十余年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你杀了我,也是替我在这乱世解脱。我只担心,我太老了,我的肉,定然是生涩难咬。”

盼娣一把扶住她摇头道:“我绝不会如此,孟大娘,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这里既然是城郊,一定会有些野兔。”

洛婉眼睛又酸涩起来,她饥肠辘辘只觉得两眼发花。“咳咳咳咳咳———”

最先注意到洛婉不对劲的是那个跟着阿娘一块儿来收尸的女童,她注意到洛婉面上不自然的潮红,额头那样滚烫,可身子却是冰冷的。

“阿娘——阿娘!”

洛婉只觉得周围的声音愈发地小,她半阖着眼,耳边突然又有清晰的麻雀叫声。洛婉强撑着眼皮睁开,又往左看。荒庙破旧的窗上站着肥啾,接着,它身形一闪,洛婉仿佛看见一个容貌明媚的女子正着红衣朝她走来。

咣当——

洛婉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襟。她梦见那些灾民最终发了狂,拿起刀,食髓知味。

“阿娘,姐姐醒过来了!”稚嫩的童声在耳边,洛婉砰砰作响的心才得到平复。她喘息不平,只见那容貌清丽的女人屈膝跪坐在自己面前,用手覆在她额间,吐气如兰:“高热退去了!”手臂传来细微的刺痛,洛婉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双臂扎满了银针。而衣着朴素的女人正为自己拔针。

洛婉心一悸,女人靠的太近,淋了雨,她身上药草的甘苦清冽地挥发出来。荒庙旁有一簇开得鲜艳的蓝花楹,在昏暗无际里,是最明媚的色彩。

咣当——

琉璃花樽从桌案上飞下,沈栖音眼神一凛,目光望向被她安置在软榻上的扶光。床幔散下后,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洛挽在她旁边,还能听见本能自主的抽噎。碎裂一地的花樽落下时飞溅的渣子将沈栖音的虎口划出一大道口子。沈栖音眼里杀意迸发,血珠顺着扬起的手往内侧流淌,粘腻的像是被蜂蜜沾满一般。

沈栖音看清来人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了然地垂首冷笑,再抬头时,眼睛像是蓝花楹盆里放着的原石,黑紫的颜色,而碎裂的琉璃折射出的光映照在眼里,又是螺旋的花纹般。她轻咬唇肉,冷眸微眯,道:“孤倒是没想到,一个孤自己创造出来的赝品,竟也有胆子敢攻击主人,妄想狸猫换太子。”

掀开珠帘的那只手与沈栖音同样的修长,珠玉吹落在她指侧,像是依恋至极。“沈栖音”缓步踱入室内,她手上的灵弓寻着了主人,正急不可耐地散出光芒,试图唤醒扶光来将它取回。

“你在利用她。”

“沈栖音”像是照着话本念词般的语气倒是与沈栖音如出一辙,沈栖音漫不经心地拉开椅子,她不屑一挥袖,摇曳逶迤的暗纹像眼里觥筹交错的暗芒。沈栖音蜷握住杯柄,“这是上好的犀角雕纹刻金杯,在皇族与贵族之间风靡一时,也引得民间百姓纷纷仿制。可不论仿制的的多像,赝品永远只是赝品,不要妄想,能够媲美正品。”

“沈栖音”面色平淡,只是握着弓的手微微一紧。她比沈栖音有着更浓郁的感情,而那些感情,也全都来源于扶光。青城一别,这只水偶便漫无目的地在民间游荡,她化作扶光的模样,行善积德,以至于不少地方都为扶光起庙建观。

“沈栖音”知晓扶光换了身体,那具身体只有微薄的仙力。所以,从离开青城的那刻起,一个计划便在“沈栖音”的心中起了雏形。她掀起眼皮凝望床榻上的扶光,忽而眼前寒光乍现。

饶是“沈栖音”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躲避,便被那碎渣子将脸颊划得皮开肉绽。

流淌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滴又一滴的水。

沈栖音喉间溢出冷嘲热讽的笑,张扬地举起自己的手,淋漓血流,她挑衅道:“看清楚了吗?这才是能够留在她身边的证明,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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