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大人在想什么?”
“灵石,”白宁杭抬头看向近在身前的凛月,“我想赚好多好多的灵石。”
她目光落在院子里玩耍的幼崽们,没瞧见霸天,转了话题,“霸天呢?”
那日虎妖被擒,霸天自述它无依无靠,本是一介流浪儿,是被虎妖抓住用来招摇撞骗的。
官府原是打算替他寻个收养的人家,但他自己表示想回到妖妖幼稚园。
白宁杭笑问:“小家伙,读幼稚园可是要灵石的,你那个假爹都还让我赔本了呢。”
这么说只是想摆脱个麻烦,让他知难而退。
没曾想霸天一改往日故作姿态的单纯,眼里满是大人般的成熟,“我知道,我可以打欠条,也可以帮你干活,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干。”
此时官老爷又道:“秀城内领养幼崽,每月有一千灵石的补贴。”
“有灵石那就好说。”
白宁杭当即签下了领养合约。
“阿巽在哪里霸天便在哪里,怕人家不见了?你也真是爱当老好人。”凛月不满地埋怨,“养一只幼崽付出的心血可比每月一千灵石多,你还答应下来。”
白宁杭笑嘻嘻:“今日说我老好人是你,前几日说我没心肝也是你,怨我和官老爷演戏还把霸天蒙在鼓里,若是那虎妖伤到了霸天该怎么办。”
“霸天留下也无妨,我且问你,那归山繁必须也要留下吗?”凛月脸色是难得的严肃。
白宁杭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这是我与执律的交易,说好了,不能轻易食言。”
“先前我便告诫过你,执律不可深交,之前我就是被他坑骗,白白替他写了妖族通史,如今你瞧吧,他可当真是忘恩负义,竟将缝妖送与你身边。”
凛月脸颊因愤怒泛起红晕,“哪天我去找他,与他理论清楚,这事到底是他不道德……”
白宁杭被“缝妖”二字引起好奇心,忙问:“何为缝妖?”
本在痛骂执律的凛月一顿,语气平静了下来,“缝妖乃是世间最诡异之存在,无魂无魄,入不了轮回,故而永生不死,若肢体有损,只需缝合便能照常。”
“但最让人厌恶至极的是,缝妖因其体质,需时常饮血,若是未能饮到鲜血,身体便会遍生脓疮,溃烂形同腐尸。”
凛月手抚上白宁杭肩头,告诫道:“阿震,缝妖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妖族最忌讳的族类,留他在这里说不定就闯了祸,他不也因造杀孽而被捕入狱吗?劝你还是早日回绝了执律。”
白宁杭安抚似的拍拍凛月的手背,“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我会小心为上的,要是真难以招架,我会将他带回给执律。”
听到这话,凛月知道白宁杭这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只好妥协:“我也只好帮你看着他了,不过按照妖律法他应该是要服苦役。”
白宁杭似想起什么,拿起桌上一叠册子递给凛月。
“忘了与你说了,这事是个误会,归山繁那日并未杀妖,东官府那边送了文书给我,叫我过几日去接归山繁出狱,想来便是明天,你且瞧瞧。”
凛月冷哼一声:“不必了,还真是可惜。”
篱笆上绿意盎然,篱笆内五只小幼崽一块儿玩着滑滑梯,玩得不亦乐乎。
阿巽无精打采地趴在木马上,尾巴不开心地垂下,“吵死了,还让不让我睡觉。”
垂落的尾巴被另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缠住,“老大,你在做什么?”
阿巽气鼓鼓地扭过头,抽开尾巴,不想理那家伙。
“老大,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吗?”霸天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骗人……”
“我不听我不听,你欺骗我的感情!”阿巽生气地大叫,“我明明拿你当好朋友,那天我给你使眼色你看不懂吗?你还冤枉我家白宁杭。”
半晌没有听见霸天反驳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对上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
霸天一见阿巽看向他,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委屈地耷拉起耳朵,“老大,你已经生了我好几天的气了,你不要不理我。”
阿巽慌乱地变作人身,一面觑着屋内,一面擦着霸天的眼泪,“别哭了,别哭了,待会儿白宁杭要收拾我了。”
越不想引人注目,越事与愿违。
“你们在干什么呀?”
“是偷偷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吗?”
五只小幼崽不知何时聚在他们身边,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不已。
阿巽胡扯道:“我们在玩游戏……”
“是玩比谁哭得大声的游戏吗?”
“好有趣,我要玩!”
“我也要,我也要。”
阿巽暗道完蛋,“你们别……”
五张嘴异口同声地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声,响彻云霄,惊起一行飞鸟,扑着翅膀从绮霞山中飞出。
白宁杭从屋里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群小屁孩像乞食的幼鸟梗着脖子嚎哭的恐怖场景。
最中间,阿巽手捂着耳朵,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霸天亦是眼圈红红。
白宁杭捂着胸口:“……凛月,你快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