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他只能回来一个夜晚。”

老婆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动道：“好！好！三日后刚巧是我与他相识的日子，我只求能在老地方再见他一面！”

金不换道：“三日后，他必定回来与你约会。”

老婆婆怀着期待，拉上木车，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鹿饮溪才将目光转回到金不换身上。

“怎么了？”金不换笑着问她，“你看我的眼神，好似在说我是一只怪物。”

“不，”鹿饮溪微微摇头，“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你只会对年轻貌美的姑娘示好。”

她是真的没想到，金不换那句允诺是对着所有的姑娘，哪怕是已白发苍苍，他也不会食言。

“哈哈哈哈！”金不换大笑几声，整个人焕发着洒脱不羁的气质，“人人都会老，凭什么老了就不能享受醉人的约会？至于美丑，不过是皮囊罢了，百年后都是一具枯骨。我看重的，是姑娘们柔软又温暖的心。”

鹿饮溪想起之前，他说会牵手、搂腰、亲吻的事，顿时反应过来她被金不换给戏耍了，不过此时此刻她倒也生气不起来，只故意道：“那你约会时，会不会搂婆婆的腰，亲吻婆婆的额头？否则的话，你这践诺的诚心还是不够。”

金不换又是大笑几声，“没看出来，你还挺记仇！”

鹿饮溪也跟着笑了笑，止不住好奇问他，“那你到底有没有牵过姑娘的手，搂过姑娘的腰，亲过姑娘的额头？”

金不换右眉微挑，扬起腔调道：“咦？你这是怀疑我的魅力！难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正搂着你的腰？”

“那种的不算，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自然是男女风月相关的亲密动作！

金不换抱起双臂，眨了眨眼，“你猜！”

鹿饮溪脱口而出道：“我猜没有！”

金不换又仰头朗声大笑，他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得意道：“姑娘，你以为我这云金城第一浪子之名，是白得来的么？”

他笑容不减，人却突然凑过来，附在鹿饮溪耳边，低声道：“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鹿饮溪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去瞧，金不换却抬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神情凝重，低声道：“别动！”

鹿饮溪被他突然的神情变化搞得有些紧张，忐忑不安道：“怎么了？是什么人？”

金不换却又突地低笑一声，“不知道。不过，试一试就知道了。”

只见他突然垂下头，侧过脸来吻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从鹿饮溪斜后方看，就好似他们两个人在亲吻一般。

鹿饮溪瞪大双眼，不明白金不换到底在做什么，而金不换则调皮地眨一眨眼，脸上满是故意使坏的神情。

一根藤蔓不知从何处来，紧紧缠上了金不换的手腕，藤蔓上开出一朵金色夙寐花，刺破了金不换的皮肤，渗出了鲜血。

金不换眉头微蹙，松开了她。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鹿饮溪顿时愣住。

这实在太像天影境里时，闻人初缠住她时用的小把戏。

鹿饮溪猛然回头，目光在人群里搜寻。

只一眼，便瞧见一个霞姿月韵的身影。

那人影在她回头那一瞬，就一闪而过，隐没在来来去去的人潮里。

她怔了怔，几乎立刻就丢下金不换，穿过拥挤的人流，朝那人影飞奔而去。

留下金不换站在原地，环抱双臂，依靠在阁楼下装饰的圆柱上，神情散漫，眼神却十分深邃。

他将指尖的夙寐花放到眼前打量，低低道：“有意思。”

过了片刻，他毫不留情地将那夙寐花弹了出去，转身，却见眼前一身红色的云绮，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正冷冷瞧着他。

鹿饮溪跑得飞快，可不论她怎么追，那人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转过好几个街道，在一个没什么路人的街角，鹿饮溪才终于追上他。

“闻人初！你怎么也来了？”

鹿饮溪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心中满是疑惑。

青年转过身来，鹿饮溪才发现他戴着一张金质面具，与上次在天影境里闻人初戴的那只一模一样。

青年垂头看一眼鹿饮溪扯住他衣袖的手，讶然笑道：“姑娘方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