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一瞬，“是不是与赫连天有关？”

鹿饮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与赫连天的魂契有没有关联了。

结魂契的事有关黑暗术法，云川对此也一筹莫展。

云海潮突然道：“鹿饮溪，你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一些比较怪异的事？除了天星洞的事之外。”

怪异的事？

那从小到大，可挺多的。

云海潮又道：“类似天星洞里这样……伤害反噬的事，以前有没有过？”

鹿饮溪想了想，犹豫片刻，才道：“第一次，应该算是赫连珠那次。”

当时，赫连玉说，是因为寂无名，也就是作为黑暗道主的赫连天，施展了移花接木之术，赫连珠才被淹死了，而她才能奇迹般地活下来。

可听完她的讲述后，云海潮却神情严肃地摇头道：“不，我觉得不一定就是赫连天。”

不是赫连天，那能是谁呢？

云川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着微微蹙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云海潮道：“鹿饮溪，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赫连天，而是……”

“海潮！”云川突然厉声打断他，“不要轻易就妄下断论，那只是你的猜测。”

云海潮望了云川一眼，抿紧了双唇，不再出言。

鹿饮溪茫然地望着云川，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此刻竟然多了几分凌厉。

她又看了看云海潮，突然想起闻人初曾对她说过，因为云海潮提出要娶云瞿，气得云川和他打了一架，还把他赶出了云氏。

可眼下，他们却都是天灵团成员。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咱们可是天灵团！”金无介不满地抱怨，“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说？”

云川神情颇为犹豫，似乎在斟酌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小溪，你还记得小骨吗？”云川缓声道。

鹿饮溪当然记得小骨，白骨林的小骨。

她突然想起来，云川曾说过，白骨林里有许许多多个小骨，可却也只有一个小骨。

提及小骨，云眉的神情变了变，随即恍然大悟道：“难道你们怀疑，她其实是……是……”

云眉猛然闭上了嘴巴，惊奇地看着鹿饮溪。

就连金无暇的神色也从迷茫逐渐转为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鹿饮溪。

鹿饮溪被他们弄得一下比一下紧张，茫然的目光投向云川。

她到底怎么了？她身上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云师兄，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不希望连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们知道，请告诉我吧。”

望着她期盼与渴望的目光，云川心中升起一股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怜惜与心疼。

他斟酌着语气，带着几分小心，安慰道：“其实没什么，只是我们怀疑，你的灵力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分裂了。”

分裂？鹿饮溪更不明白了。

“团长，你会不会猜错了？”金无介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露出烦躁的神情，打量着鹿饮溪，“或许就是赫连天救了她呢？毕竟……那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金无暇也好奇地打量着鹿饮溪。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云海潮突然插话道。

“试一试？怎么试？”金无介显然不认同。

云海潮道：“听闻天地境第十八层有一面魂镜，若是……”

“云海潮！”云川再次厉声打断他，“不要逼我把你从天灵团里除名！”

云海潮闭上了嘴，双唇抿成一条线，文秀的五官里竟透着一股与相貌不相符的冷硬。

金无介则倒抽一口冷气，瞪大双眼，对云海潮叫道：“你也知道那是第十八层！云海潮，你莫不是忘了，第十八层是禁区，非一级长老不能入内！别说咱们，就连道主，在达到长生之前，都不能入内！”

云海潮嘴角抽了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可史书上总共有几名长生？我就不信那些不是长生的道主没进去过！依我看，这条禁令本就不合理，谁知道第十八层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云海潮，你！”

“好了！别吵了！”云川蹙眉道，“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至于你，云海潮，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谨言慎行！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云川这番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溪，”云川走上前，握住鹿饮溪纤细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你不要多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找我们中的任何一位求助。天灵团的筛选十分严格，你可以信任我们的每一个。我们也会想办法恢复你的灵力。”

他瞧着鹿饮溪，眼神热切，“小溪，你先想一想，要不要加入天灵团？”

这件事，鹿饮溪自然不会犹豫，连连点头，“我愿意！”

云川露出愉悦的微笑，“天灵团欢迎你的加入，鹿饮溪！”

经云川介绍，鹿饮溪才知道，天灵团一般由七名成员组成，最早是由赫连天、云瞿、云川、金无介、云眉、单潇、李山山七名成员。这些人中，赫连天不必说，云瞿、单潇与李山山毕业后，就退出了天灵团，云瞿留在灵台宫做长老，李山山去了长生会，单潇则作为独立的光明道术士浪迹大江南北，行踪不定。

鹿饮溪没想到，李山山竟也是天灵团成员。

那她与赫连天岂不是很熟悉？

鹿饮溪又看向云眉，她不是行云馆的术士吗？

云眉冲她笑了笑，“我与云川一样，是大学班的学子，还没毕业，不过我来自星洞系，除了挑战观物镜失败之外，学分都修完了，如今在行云馆做馆长助理。”

按灵台宫宫规，在修完吟诵至大学班所有学分之后，可挑战观物之境，破镜成功就能毕业。

所以宫里也有像云川与云眉这样的，只差破观物之境了。

鹿饮溪疑惑地望着云眉，“你不会……也是一直挑战赫连天，才破不了观物镜吧？”

云眉讶异了一瞬，摇头笑道：“不，我挑战的是已故的前任宫主，宋道主。”

竟然是挑战一位道主，那怪不得一直毕不了业了。

“后来，天灵团又招纳了海潮、无介、无暇，还有武一凡。但武一凡出了意外，天灵团便又缺一个人，”云川继续道，“如今加上你，就又刚好七名了。”

鹿饮溪：“那武一凡是因为查探赫连天的事，才出的意外吗？”

云川遗憾道：“赫连天的事，背后不知潜藏多少风险，我早已下过令，在做好准备之前不许天灵团任何人触碰，没想到他竟背着我们私下去查。”

武一凡果然是因为查探赫连天的事死的！

到底是谁在背后盯着他们？

竟连灵台宫里都不安全！

鹿饮溪注意到，在提及武一凡之死时，金无暇的脸上竟闪过一丝不自在与愧疚。

“云师兄，能否把武一凡生前的资料给我一份？”

云川点点头，嘱托道：“我叫金无暇给你说，不过小溪，你要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行动之前，最好先与我们商议。”

金无暇的神情没有了往日的高傲，而是有些疲惫，像是很多日不曾睡过好觉，连嗓音都有些暗哑。

“鹿饮溪，三日后来找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