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医女停下手中的动作,终于认真了一些。她舔了一下开裂的嘴唇,“来一回云城怎么能不吃芸豆糕呢?”
医女转过身来,带着黑眼圈的疲惫双眼有兴奋的神色焕发出来。
“如果您不尝上一回,简直比没能杀了我更让人遗憾。”
千手和树脸色黑沉沉,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更人道的忍者了。杀个人还要自己掏钱赠送断头饭。看着桌子上摞起小山的糕点盘,又望望桌子对面胡吃海塞的医女。
“差不多可以了吧,赶紧去送药。”
医女咽下最后一块芸豆糕,不吃东西的时候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端正又沉静。
等到了医女要上门送药的人家门口,千手和树一路上诡异的感觉被验证了。
他心里一瞬间许多念头闪过,他说一个医女怎么敢随意救治路上捡来的人,被他这样的忍者给予死亡威胁也不见慌张。原来这个医女竟是云城城守的座上宾,被云城近藤家从国都请来专门医治体弱多病的少家主的名医。
贵族的地盘不能动手,闹大了更脱不了身。正要隐入人群遁走,那医女却向近藤家的家臣引荐他,“这位我请来外出时保护我安全的忍者,请为他也准备一间屋子。”
家臣一脸高兴,“早说了外面很乱,您要注意安全。还好您终于愿意带人手外出啦。我们也能放心了。”
被局势裹挟着走进近藤府邸,千手和树觉得一瞬间的心软果真是忍者的大敌,会让事情失去控制。早知道在山洞里自己就不该手下留情,乔装跟她出来吃劳什子的芸豆糕。
“你不是担心你的对手会顺着我这条线发现你的行踪,威胁你的安全吗?这段时间我都会住在近藤家,你也可以一边养伤一边跟你的家族取得联系。到了时候就自己走吧。”
这样也不失为一种解法,千手和树在在心中盘算,即使是宇智波家应该也想不到他会住在与千手家毫无瓜葛的贵族家中。
跟医女一同面见家主的程序是躲不过的。但看着那位脸形瘦长,皮肤青白,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少家主背稿子一般念着: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千手和树心想:他真的有病,没错了。
在近藤家为他准备的房间里,看着给他送来新药的医女,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近藤家治病?国都花重金请你的贵族也不在少数吧?”
“啊,这个呀...”医女摸了摸头上盘起发髻的梳子。
“云城的芸豆糕最富盛名,近藤家答应我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就来了。”
“你的原则还真是随意。所以,连我这种路上遇见的不分善恶的忍者你也可以随便施救。”
医女突然拽住他的领子,迫使他对上她的视线,这双眼睛里的漫不经心被水落石出的锋利取代,
“不要试图挑战一个医者的尊严。”她一字一句地说。
那个时候的千手和树还不明白医女口中所谓医者的尊严是什么。他只看见医女的气势消散后,用着她特别的的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况且,忍者还用得着分善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