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恋爱脑,怪不得都变成怪物了还那么护着男人。
真是可悲。
但若是这个小副本是在严格按照每个人规定好的死亡方式来进行,那么现在越野车提前损坏了,是不是就代表黎向辞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亦或者……在他们发现可以致男人死亡的方法后,男人就变成了普通人类,可以被轻易的杀死?
那如果方法用错了会怎么样……
不行!要赶紧出去阻止黎向辞!
嵇无樾闭了下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迫在眉睫的凶险局势上。
其实他从一进来就觉得木屋的设计有些奇怪。
不仅没有窗户,而且就连家具摆放的位置也很紧凑,几乎是完全堆在了一起,像是在遮挡什么东西。
嵇无樾被滚滚浓烟熏的睁不开眼睛,喉间也似被火灼伤了一般疼痛。
他定了定神,大步走到所有家具中心点的衣柜前,抬脚从侧面用力一踹,衣柜轰然倒地,露出了后面挂着一把黑锁的木门。
“有门!”李祈昭惊喜地跑了过来,但又愁道:“我们来得及找钥匙吗……”
钥匙……
嵇无樾眉间微动,下意识回头看向那张多出来一处烧痕的桌子。
“不用找了。”他说着走了过去,眯起眼睛打量那处黑色的痕迹,眸中隐隐映着橙红色的亮光,“钥匙就嵌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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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人的热浪裹挟着噼里啪啦的零碎火星在黎向辞的耳边炸开,刺的他耳膜生疼,大脑被撞击后产生的强烈眩晕使他眼前天昏地暗,再加上来自胸口处沉甸甸的压力,黎向刺仿佛被抽干了氧气一般窒息。
嗬……嗬……
气若游丝的痛苦呼吸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朵,黎向辞艰难地掀起眼皮,正对上一双充血的丑陋双眸。
“嗬……”程旭阳浑身上下都被火焰灼烧的不成样子,但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黎向辞护至身下,甚至还用未被炸断的一条胳膊垫在了他的脑袋下面,用尽了他最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视为珍宝的弟弟。
黎向辞就垂着眼安静地看他,目光柔和而放松。
一滴腥臭的血液忽然从眼角流出滴落在黎向辞的额头,程旭阳明显有些慌乱,想伸手替他拂去那处肮脏的液体,却忘记了自己没了胳膊,只能焦急地晃着肩头。
“没事,不用擦。”黎向辞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满脸笑容的青年的轮廓与之重叠,“哥,我想你了。”
他的语气眷恋不舍,眼底铺满连绵阴雨,语气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诉说呢喃。
程旭阳许是听懂了他说的话,压抑在嗓子里的低吼也变得激动高亢。
正当他颤抖着低头想与黎向辞鼻尖相抵时,从燃着的车前盖挣扎出来的男人大叫着扑了过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
程旭阳本就是残缺之躯,被男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不再动弹。
浑身焦黑的男人也不解气,举起斧头一下又一下往他的脑袋上砍去,霎时间脑浆四溢。
黎向辞早已被痛到麻木,他强撑着起身,一张沾满了碎肉、血迹斑斑的照片从他胸前飘了下去,应该是从程旭阳身上掉下来的。
他一顿,俯身将照片捡了起来。
照片是偷拍的角度,只见他的头被挂在越野车上,男人正在往车上泼汽油。
黎向辞愤怒到手抖个不停。
很难想象,程旭阳在亲眼看到自己弟弟被别人斩首后挂在车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又是揣着怎么样的心情把这张照片按进血肉中,只等着有机会替弟弟报仇,就连死了也不愿合上双眼。
黎向辞把照片装进口袋,上前一把将男人从已经彻底失去生命体征的程旭阳身上踢了下去,随即跨坐在男人腰上,一拳一拳重重砸在男人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直到手指关节上满是伤口和鲜血都不肯停手。
而男人也不再像先前那样顽强,逐渐瘫软了下去。
黎向辞皱起眉,察觉到了男人不对劲,伸出指头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极其微弱。
男人不是杀不死么?
黎向辞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怪物咆哮着将他扑倒在地,恶狠狠地撕咬他肩膀上的伤口。
真切的疼痛感使黎向辞止不住的颤抖,他咬牙摸到地上的斧头对准怪物的腰砍了下去。
怪物的身体骤然收紧,似是受到了重创一般捂着腰惨叫——但其实黎向辞此次攻击对它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它只是单纯的害怕罢了。
原来怪物也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黎向辞趁机推开仍在大叫的怪物,提着斧头再次来到了男人面前。
他不想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只有看到男人痛苦才能纾解那股汹涌而出的那股强烈的愤怒。
黎向辞冷然地举起斧头,刚要砍下去——
“要让他像女人一样死去!”
黎向辞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斧头直直砸了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要因此全军覆没之时,斧刃忽然转变方向,落在了男人的腰上。
男人极其痛苦的闷哼一声,腰间瞬间血流不止。
黎向辞面无表情地横抱起男人,将他扔进了燃着大火的越野车里。
紧接着,身后的怪物也爆发出刺耳的长啸,踉跄着冲进了大火中,火焰疯狂舔舐血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似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嵇无樾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整个世界却在此时变得分崩离析,周围的一切光景都呼啸着随风逝去。
黎向辞扫了他一眼,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倏地一道亮光袭来,在一片朦胧幻影中,嵇无樾看到黎向辞缓缓走到了程旭阳身边,俯身轻抚着他的脸,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看清楚,他不是你哥哥!”
嵇无樾不顾一切冲到青年身边,握紧他的手腕拼命冲向了那片即将消散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