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毕,与勋国公夫妇说完话,正准备告辞。
“泰儿,今晚回去张宅吗?”舒琳开口道。
“是。”宇文泰点头。
“照枝嫁过来差不多有两个月了。”舒琳说道,“你也不陪陪她?”
“你们要宇文家族与梁家结亲,她要的是梁夫人的头衔,宇文家儿媳的身份。你们都已经达成心愿。”宇文泰正色说道,“我只要张依,但是愿望落空。母亲,你还要我做这个躯壳,连半分自由都没有吗?”
舒琳无言以对。
“孩儿告辞。”宇文泰行礼如仪。
宇文泰来到马厩,正准备牵马离开,看见竹林一个人影闪过。
“谁?”宇文泰问道,“出来!”
周画扇走了出来,行礼如仪,说:“妾身见过主君。”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宇文泰问道。
“一个月才见主君两次,就算见了主君,主母总是要拉着主君讲话。”周画扇说道,“我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敢说话的。”
“你是我的妾,就是周小夫人。宇文家的女人,自然不会让人小看。”宇文泰说道,“你不必低看自己。”
“多谢主君。”周画扇行礼如仪。
“主君既然如此挂念张姐姐,为何不把她接回来?”周画扇说道。
“你在偷听我与母亲的对话?”宇文泰眼神冰冷。
“妾身只是一时路过,无意偷听主君以及舒夫人的对话。”周画扇说,“只是看主君愁眉未展。”
“行了。”宇文泰正色说道,“你是韩王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在勋国公府,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你的。你只要安分守己,不要多事。”
“是。”周画扇行礼如仪。
宇文泰牵着马,离开勋国公府。
十二月初六。
金城,巳时。
卞夫人下了船,宇文泰已经等候多时。
“晚辈宇文泰见过卞夫人。”宇文泰行礼如仪。
“请起。”卞夫人略显局促,“民妇见过郡公。”
“我与张依本是知己好友。”宇文泰说道,“卞夫人不必如此多礼。”
卞夫人上了马车,宇文泰骑着马,回到张宅。
张宅。
卞夫人下了马车,来到张宅。
“云舒呢?”卞夫人问道。
“伯母,云舒与我闹了别扭,她去了敦州。”宇文泰正色说道,“现在她,与张年的侄女张佳住在一起。”
“这孩子,她内心较为细腻敏感。”卞夫人喝着茶,“在金城放着好好的官不做,跑到敦州作甚?”
宇文泰面露微笑。
“我差了人,几次召请云舒回来。”宇文泰扯着谎,“云舒大概是怒气未消,我寄去的信件,不是退回就是不复。还望伯母能写信帮我劝慰一下。”
“哦。”卞夫人谨慎说道,“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您能给云舒写封信吗?”宇文泰开诚公布。
次日。
佳宅,正厅。
“什么?”卫昕眼底一片愤愤,“我母亲在金城?”
“是。”张佳点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卞夫人本来不属于此类范围,宇文泰说卫炎谋反的案子有疑点,况且现在宇文家族在朝中说一不二,就将卞夫人放了。”
“你早就知道了?”卫昕踱来踱去,“是司马错告诉你的?还是你们与宇文泰商量好了,将我母亲接去金城?”
“小妹,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参与此等大事?”张佳说道,“伯父也是今日才知道,然后托人告诉我。这与司马错可无半点联系。”
卫昕瞪着张佳,然后又双手捂脸。
“四姐虽然不是什么官场人物,我觉得郡公爷是体贴卫家的。”张佳开诚公布,“我不管你是张依,还是卫昕,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小妹。”
“是宇文泰的缘故吧?”卫昕不以为然,“若是没这层关系,你不早就把我的真实身份给捅出去了?”
“小妹。”张佳苦口婆心,“张依是个不懂事,她只能以卫昕的身份死。但是你不一样,你在什么地方,都能独当一面,大放异彩。”
“退一万步说,就算宇文泰拿卞夫人当作人质,威胁你。”张佳说,“建城梁家已经去杏州调查你的身份,你怎么就知道陈校没有与梁家暗中勾结,假意答应你的农奴改革,实际就是釜底抽薪呢?”
卫昕眼神低垂。
“好妹妹。”张佳说,“你与陈家隔着血海深仇,况且你又不是真心帮助,你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宇文泰对你痴心一片,将伯母接了回去。好吃好喝地待着,本来就是岳母嘛。”
卫昕扭过脸。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佳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