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球场测试完毕没几天我就找你来了啊,马上年底了,他们都回去装模作样,就我一个人了呜呜呜。”说着,陈甜装作难过的样子,瘪着嘴靠过来埋在秦润窈肩膀上蹭来蹭去。
她的性格人如其名,撒娇卖乖样样能行,偶尔流露出来的娇气任性都极有分寸,并不让人讨厌,她的小名又叫公主,见了她的人无论从家世到相处印象中无不令人心悦诚服。
“段维不是天天陪着你吗?还有你家的狗。”秦润窈察觉到段维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来这一边,心知这是两个人各怀心思的闹脾气了,前两个月去草莓园的餐厅里见面约定好等放年假陪她玩,谁知秦润窈的年假一推再推,这次陈甜用爽约为理由连番轰炸她的手机,要她一定要过来。
大概是想要借助她局外人的身份帮忙破冰,秦润窈内心不禁沧桑无比的苦笑一声,她追人和好的事情还不得要领,居然被拉来做朋友重修旧好的鹊桥,况且在外人眼里她是alpha,陈甜是omega,凑过来增加肢体接触也不怕中途控制不住彻底崩盘。
陈甜直起身,故意躲着段维略有黯淡的目光侧过身站着,倨傲地扬起下巴,挽着她的胳膊转身走向休息的座椅,她避而不谈提及陈维的话音,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听说了吧,最近胡在每天追着庄家的omega跑,热脸贴冷屁股都坚持不懈。”
“嗯,我知道。”秦润窈坐下后抽走软绵绵的靠枕放到陈甜腰后,大学时她们两个人是头对头的舍友,性格兴趣相投,虽然两个人的家世天差地别,但是毕业这么多年也就她们两个一直牵牵扯扯着没断掉联系,陈甜是知道她义无反顾推掉大游戏公司的转正,追着庄知礼到原川游戏工作的事。
停顿了两秒,秦润窈没有和陈甜打拐弯抹角的官腔,直接问道:“胡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家的事情在外流露很少,我只知道他们是做汽车制造的。”
“她家里不止是做汽车制造的,涉及的产业很多,电影娱乐,食品家居都有。胡家的事情不是流露的不多,是不朝下面流通。”陈甜躺在藤摇椅里摇摇晃晃地说:“阶级之内会约定俗成的划分出三六九等,一般来说很多家里的婚姻都不是自主的。门当户对的联姻是事业的助力,一般来说大家都体体面面的,毕竟都是从精英学校毕业的,学的东西都相差无几,怎么可能谁比谁笨三分。不管是嫁过去还是娶进来,每个人都代表着家族的标签和脸面,不会明目张胆做的很难看。”
“胡家是个例外,他们封建腐败,每次和他们家的人打交道我都能闻到股难闻的臭味,令人作呕。牺牲夫人的血肉养胡家的利益,我是一点都看不起他们。”陈甜随性自在地翘着二郎腿,手指满怀心事地敲着桌面玻璃,分出去的一缕目光将活动的段维囊括在控制范围内,“我和胡在没见过几面,有人说她的私生活有些乱,养了两个情人,不知道现在断没断掉。人品嘛,胡家那么个臭不可当的洞窟里能养出什么好东西,除非基因变异。”
据秦润窈所知,陈甜家族富庶优渥的不是一星半点,AKY科技集团是国内最顶尖的龙头企业,下面投资的业务纷乱庞杂,在超市里随手拿起的商品说不定就是AKY入股的品牌,年入百亿的企业之一,恐怕是商业里的三等。
然而陈甜说看不起他们,极有可能原本和胡家同一层级的家族抱有一模一样的心思,向上社交需要无休止的投入,向下就可以挑挑选选的接受。
庄家就是胡家挑肥拣瘦,选择好的食物。
“比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林鹿比她好多了,自力更生开了那么大的蛋糕店,全国几百家连锁,小资平价都让她占满了。前段时间我出去玩的时候恰好碰到她了,送了我一张黑金卡,说是能免费吃蛋糕。”陈甜看到段维端着两盘蛋糕送过来,装作不在意地侧过头不看他,继续说道:“只是最近听说她的小男友跑了,正心急如焚的满城找人呢。”
“谢谢。”秦润窈接过盛着块卖相很好的樱桃蛋糕,她刚拿起叉子听到陈甜的话,讶然地看向她,“小男友?她有男朋友?”
“对啊,她去年还是前年就开始追人了,今年进度突飞猛进说是答应求婚了,正在挑选订婚日期,谁知上周她男朋友就跑了。你不知道吗?”陈甜看她明显刚刚得知的神情,轻轻点头,在她看来,林鹿和秦润窈多多少少算个朋友,她不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要更迟。
面对递到眼前的蛋糕,陈甜不理不睬,陈维就一动不动地稳稳端着盘子停在空中,似是隐隐约约的无声求和,她根本不吃这一套,视若无睹地叫过来边牧揉揉狗头,摸摸狗背,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它。
秦润窈做了个一言难尽的深呼吸,她看了眼陈维和边牧截然不同的待遇,身边的气氛如同沉默的夜晚慢慢沉淀下来,她的视线缓缓掉在蛋糕顶上表皮红到发紫的樱桃上,胸口沉闷压抑的大石头彻彻底底敲碎了,她对他们的关系是彻头彻尾的误会了,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事。
此时,她竟然有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不在意有多少人对庄知礼射出自我感动的深情,更在乎的是庄知礼的主动选择权定在明确的人身上,那意味着她只能永远站在一步之外的朋友位置上,甚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