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相,便是这般的。”
祁言勾起一抹得意,瞧着似乎比他老子把西氐族那群蛮子打了一顿还开心。
辜振越:……
他此刻算是理解当年在江南,自己整日里和陶昼欢腻歪着,祁言的无语。
“她最近怎么样?”
辜振越又拿了个橘子打算剥,祁言打落了他的手,说道:“少折腾了,留着给眉妩。”
“给季无虞留着干嘛?”
“她喜欢吃。”
辜振越:……
“季无虞她现在可是在扬州!?”辜振越实在忍不住翻了白眼,“她现在快马加鞭赶来郅都都吃不上新鲜的吧?”
“那就再换新的不就好了。”
“那你不给我吃?”
“给你给你。”祁言不耐烦极了,“就你事儿多。”
辜振越是彻底不想理他了,可祁言倒还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起季无虞前几日给自己写的信。
辜振越本还纳罕这世上竟然有人的癖好是给别人念情诗,结果听祁言一讲季无虞写的,
“这不都是正经事吗?”
“哪儿有?”祁言特意把信拆开来翻到最后,“你瞧。”
辜振越凑过去一看,
“别时秋深,我见远山凋零久,念春生,思君逢。”
…………
一旁的留葵打了个哈欠,而季无虞仍旧在认真算着,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季无虞伸手打断了她,道:“等我一下。”
留葵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季无虞便把账本放了下来,问道:“有事吗?”
季无虞从前天晚上于宁安启程回来邗城到现在,几乎就没合过眼,留葵心里实在担忧,本想问问,可见季无虞神采奕奕,丝毫不没有疲惫之意。
又想她在郅都,似乎也是这般,日夜伏案。
“大人,您是完全不会困吗?”
季无虞微怔。
倒也不是不困,只是她这人多梦,而梦里大多数时候又不是什么好风光。
要想躲避梦魇,要么浅眠,要么便不眠。
“会困的。”季无虞浅笑,“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呢。”
大概是郅都那头的施压,扬州不敢怠慢,汛期接近尾声,灾情渐渐控制下来。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季无虞叹了口气,却见着自己腕间的指骨闪烁,下一秒楼影便到了自己跟前。
每一次这位神秘莫测的大人的出现,留葵总会被吓一跳,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胆战心惊地躲在架子后边,季无虞都忍不住一笑,说道:“你又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属下,下次注意。”
楼影言简意赅地答道。
季无虞便收了笑,问道:“怎么了这是?”
“属下已经按照大人的指示去调查了扬州各地粮仓。”楼影将早便准备好的文书给了季无虞。
季无虞接过随手翻过一看,嗤笑一声,说道:“难怪拦着不让看,果然数目对不上。”
说罢又让留葵把账房里最新的那一沓拿了过来,看了看,眼中尽是冰冷。
季无虞不由得讽刺一笑,道:“赈灾粮都贪,这扬州府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连留葵都有些惊了,“这……”
“楼影,你去查查这钱都到了谁那?”
“是。”楼影应完又问道,“这账本与实际不符,想来是’阳账‘,可需要属下去找来这‘阴账’找来?”
季无虞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懂这钱账之术?”
楼影愣了愣,“呆在大人身边,学了点皮毛。”
“你若懂这些,那以后倒是可以帮我算算账。我和留葵两个人……算不太来。”
在这连着算了好几日的季无虞此刻看起来高兴得……
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鼓掌。
楼影略微无语。
只想自家主子大概也没想到,明明是派自己来护季无虞安危,结果竟还被人当账房先生使了。
“呃,好。”
楼影听话,点了点头。
“不过那真账,你倒是不用那般紧着去找。”季无虞说回正话,“这账本,不过只是一个引子,本官的目的,也不在这。”
“那大人,想让属下做些什么?”
季无虞勾唇一笑,说道:“替我盯着,那位扬州大都督吧。”
“是。”
“扬州大都督?”留葵听这个似乎很陌生,问道,“我们好像没见过这号人。”
“你当然没见过。”季无虞说道,“他自本官下马扬州以来,并未露过面,但……”
季无虞想起苏昧远在自己走之前说的话。
“季大人不必为马知府费太多心思,扬州真正的祸源,还得看那位扬州大都督。”
唐遥旭。
季无虞在心中想着这个名字。
如今唐家的掌权人,才是季无虞江南之行,真正的目的。
“去盯着便是了。”
季无虞一笑。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