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转投摄政王。
长公主弄权失败后,被遣往颍州。
别看她平日盛气凌人,真到败落时,亦像个无头苍蝇。
夜色深浓,月明星稀,王荞出府,做了一件事。
第二日晚,长公主狼狈离京,并将自己的影卫送给摄政王。
那晚,王荞在自己的后院里种了一棵杏树,看着夜色茫茫如水,心情温和,仿若一种新生。
摄政王问过她,为何要弄来这么一个影卫。
她没遮掩,说:“将来我会让她入王氏墓园。”
殷咸看着她,大约感到这一刻的她很陌生。
……
书酒看不下去,小声提醒:“大人,陆相的马车过来了。”
王荞收回目光。
马车疾驰,像阵风一样过去。
书酒又说:“属下再没联络到那个婢女,恐怕被陆相清理了。”
王荞冷嗤:“她能清走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书酒懵懂。
她没想到王大人这么不记打。
鹊山逐猎会上,陆相把她拖在马后面转了大半个山头,她身上的青青紫紫到现在没消下去。
陆聿莲将那身湿衣裳穿了好一会儿,才换上干净的。
这么一折腾,还真有些病容。
她下车时,适时咳嗽两声。
师砚芝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陆聿莲像是不知她为何在这里等,遮掩着苍白的唇,“刚才有风,你怎么出门了?”
师砚芝看她模样,心里不知多担忧,“画珠说大人病了,我心急。快进去吧,您再不能受凉了。”
陆聿莲任她搀着,边走边说:“画珠真是毛躁,你的身子都没好,哪能再记挂我。”
师砚芝道:“哪里不能,大人是我的…”
她突然不知如何往下说了。
陆聿莲是她的什么?
迟了片刻,她继续道:“恩人。您是我的恩人,您的身子肯定比我重要。”
陆聿莲抿平的唇边的笑弧。
元意和看到她们二人进院,当即迎了上来,她本就担心师砚芝,可一看陆聿莲也是一脸病色,愁坏了,“呀,早上还好好的,大人快进屋去躺躺吧。”
她搀住另一边,引着两位主人进了婚房,也就是师砚芝住的房子。
画珠在后面提醒:“诶?”
元意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画珠见状,也就不再自找没趣,去院外值守了。
陆聿莲虚弱地躺下。
锦被上缠绕着清寒的香,是她一闻就能辨认出的味道。
母亲说过,惦记一个人时,那个人的味道会变得浓郁。
师砚芝手忙脚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大人要不要先用饭?”
陆聿莲又咳了声,说:“在新月阁吃了些果脯,现下不想进食。”
师砚芝道:“那我去……”
她起身要往外走,话还未说完时,手腕被抓住,整个人被拉回去。
陆聿莲微弱地请求:“你留下,可以吗?药开好了,元意和元芙帮我煎,你跟我说说话。”
她的眼神那么慵倦,说话的语气那么熟稔,像是她们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师砚芝又想起被捂住眼睛的一个吻,可这回,心情却大为不同。
她坐回床边,轻轻点头,转而对元意说:“我晚上也不想吃。”
元意慢慢板脸:“女君,不行,您身子才刚有好转。”
师砚芝伸手抓住她的袖子,轻晃了两下:“可我也吃过果脯了……元意。”
元意拿她没辙,无奈笑了下,道:“都是大人不好,昨夜不睡偏要吹风,病了又不肯吃饭,害得女君跟您一块儿挨饿。”
陆聿莲将师砚芝的手拉回来,放到自己掌心,垂敛眼眸,“你听见了,不光外面的人贬损我,这府里是个人都能责备我。”
师砚芝迷迷蒙蒙。
似乎她和陆聿莲甚少有亲密接触,不过牵手…从她被救回来的那天就有过。
她竟…很习惯。
小声说:“是陆大人心胸宽广。”
陆聿莲的视线从她的手挪到她的脸。
元意在一旁说:“女君说的对,咱们大人心胸宽广。”
她这句话多少带有打趣味道,师砚芝低下头,不吭声了。
元意笑着退出去。
窗面映着夕阳的残影,屋里慢慢暗下来。
陆聿莲握着她的手,没别的动作,过了会儿才问:“砚芝,你累不累?”
师砚芝微怔。
陆聿莲说:“你想上来睡一会儿吗?”
师砚芝道:“我……”
面颊又是一团绯红。
陆聿莲松开她的手,半坐起来,“上来,好吗?”
她的话音并无异样,可听在师砚芝耳中,总觉得勾缠了些微不可言说的情绪。
耳面又烫起来,她像被蛊诱,不受控制地照做了。
当她躺进床榻里侧时,方才反应过来,她甚至忘了自己怎么上的榻。
陆聿莲出声:“昨夜我害你没睡好,趁这会儿歇一歇。”
她的声音让师砚芝没不那么惶然了,听话地躺下去,然后发现…她们盖着同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