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向来在动物中也算是高智商物种,它们从孟书韵上树就开始有意识有阵型地严防死守流人往树上跑,而且不说狼了,被定罪流放的流人也不是什么大义为先、舍己为人之辈,都不甘心看别人躲难,自己在下面以身饲狼、造福同伴,一个个互相拖对方的后腿,你追我赶的我逃不掉你也别想逃。
最后的一两个漏网之鱼还是最开始看到孟书韵躲在了树上就学着爬上去的。
这话由已经躲起来的孟书韵来说有点怪,但她知道如果所有人都躲树上那他们也得完蛋,狼这种生物最擅长等了,如果所有人都逃在树上光耗就能把人耗死,更别说有些狼还能爆发一下上个树,他们就真的是笼中鸟、瓮中鳖了。
一群流人被互相拖后腿,不得已又在地上临时统一对外,可这生疏的配合又是各打各的,一盘散沙,最后竟然显出来了黎恪和连梓篸两个人的配合。
与其说他们配合的好,不如说是路数相同,两个人都是京中那套公子哥的拳脚模板教出来的,只是黎恪比连梓篸少了很多花里胡哨的架势,甚至······有几分孟书韵在校场上看到的孟书泽身上的那股气势。
孟书韵顾不上思索他这天赋异禀,群狼已经隐隐有将他视为眼中钉的模样了。
她焦急搜寻着,在终于找到一对范着绿光的眸子时对着守在树下的黎恪大喊:“阿恪,狼王在七点钟方向,大约五丈远,灌木后,深灰近黑,左耳少了小半个耳尖。”
这是她和他小时候和太子那帮熊孩子打架时的招数,她仗着他们不敢真的惹自己,爬到树上对他们进行精神攻击,围绕“就这?”、“你不会这都不懂吧?”、“唉,果然还小,这点小事就生气了”等语句展开攻击,这个时代骂人大多都是将人和畜生联系在一起或是围绕对方母亲进行攻击,哪有人跟她似的一个脏字不带就只为了把人惹急。
孟书韵只要反复说这三句话就能把他们气得头昏脑胀,再仗着高处观察偷偷找黎恪的熊孩子,和黎恪打暗号,让他突袭他们。
七点钟方向还是她为了自己方便教的,虽然他一开始用的不习惯,但没两回就训练出来了,他们小时候这样打了好一阵的游击战,只不过每两年就长大了,这彻底留在了他们的少时。
谁知道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黎恪听到她的话只是手上微顿了几不可见的一下,轻哼了一声,引得连梓篸诡异地飞速看了他一眼,恪阿兄这是······笑了?
是不是幻觉他还没空想,就听见韵阿姊接着说:“阿连掩护阿恪,我手里还有点从家中带来的好东西。”
连梓篸没明白,却见恪阿兄简直变脸一样脸沉了下来,就听韵阿姊生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要是继续守着我,等狼把你耗死了我第一个就得完蛋,等我下了阴曹你就给我等着吧。”
说完,她从树上折了木枝扔下来,对狼群没什么伤害,却足够吸引火力,树下的狼群一个个都看向她。
“留下保护韵娘。”却听恪阿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身子顿了一下突然错身,往西面去,紧接着两匹狼分出去追他。
“黎恪你完了!”韵阿姊简直气急败坏,跺树枝将树上的叶子都摇下来了,“阿连,躲远点儿!”
连梓篸下意识滚了一圈,一匹狼扑过来,树上又传来了韵阿姊对狼群的口哨声:“喂,你们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