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怀放开她的手腕便是一声冷笑。
“重伤未愈丹田受损经脉紊乱思虑过重,萧遥你好本事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下山前师父和我叮嘱了什么?!”
别说萧遥,一旁的宋晨都开始缩脖子。
二师兄诊起病来……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好凶啊!!
萧遥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解释:“战,战场嘛……刀剑无眼的……”
“少跟我扯。重伤之事暂且不论,这丹田受损经脉紊乱最多不过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思虑过重倒是持续了多年。怎么?真气耗损的这么严重,是战场挪到京都来了?!”
萧遥赶紧给他倒茶:“师兄消消气。”
谢书怀皱着眉喝茶,放下茶杯继续训她:“你下山前,师父与我有没有说过,你虽服了复灵丹来补足先天之损,但丹药之力能否护你一世尚不好说,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是急着见阎王不成?!”
冷哼一声:“若真这么想死,倒不如抽出一身带着复灵丹药性的血来给我,多救些想活下去的病人!”
宋晨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干巴巴的开口:“二师兄,话别说这么重呀……”
谢书怀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重,闭了嘴继续喝茶,只是脸色依旧难看的要命。
萧遥冲宋晨摇摇头,抬手给谢书怀倒茶,郑重道:“师兄教训的是。”
谢书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放下茶杯,自怀中掏出了青白两个玉瓶扔给萧遥。
“白瓶外敷,青瓶内服,一个月内不准动用真气。”
不准动用真气?!
那不行啊……他还得去薛家找薛衍舟呢!不动真气怎么用轻功啊?大摇大摆的从薛府大门走进去吗?!
“师兄……”试图讨价还价。
“没得商量。”
萧遥垂下头,不说话了。
倒是谢书怀见她这幅样子有些稀奇,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对宋晨道:“晨儿,去外面玩会儿。”
宋晨还想赖在这儿听他们说什么,但谢书怀刚发过脾气,他可不敢这会儿开口反驳,眼巴巴的看了萧遥一眼,可萧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收到他的求助。
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去了。
直到听不到宋晨的脚步声,谢书怀叹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遥自十岁发病那日起,在痊愈之前,为了方便谢书怀诊治,整整七年的时间都住在他的院子里。谢书怀大她十岁,对萧遥而言……谢书怀便是她最亲近的兄长。
可薛衍舟的事……
萧遥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只是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谢书怀却似了然。
“为了哪个郎君?”
萧遥泄气,终于开口:“不动真气的话,我没法去见他啊。”
“哦?”谢书怀来了兴致:“还真是为了哪家郎君。”
萧遥第一次跟旁人提起薛衍舟,只觉得怎么说都没法形容出他有多好,打了半天的腹稿,最后说出的话仍是干巴巴的。
“他,他需扮作女子主持家业,太过忙碌了,原本说好忙过几天便能见的,但是我,我……”
谢书怀愣了一下:“扮作女子主持家业……当真是个了不得的郎君。倒是你……几天都等不了,是吧?”
萧遥丝毫不觉得害羞,猛猛点头:“等不了,等不了一点。好师兄,你就准我用轻功吧……我保证就消耗一点点真气,绝不多耗行不行啊?”
“没商量。”
萧遥垂头丧气。
可又听到谢书怀温温和和的声音。
“你去不得,难道不能让他来见你吗?”
“见我?”萧遥茫然:“怎么让他来见我啊?”
谢书怀神色复杂。
“亏得师父夸你聪慧过人,我怎么瞧着……倒是蠢笨如牛。”
萧遥一口气噎在胸口,却无从反驳。
谢书怀叹气:“你既说他扮作女子主持家业,身为永安王,想要召见一个商户……还是什么困难的事不成?”
萧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叫薛衍舟来见他,也好让他从忙碌中抽身,好好歇息一下。还有他的病……刚好求师兄替他诊治!
萧遥起身就想喊江拂,谢书怀赶紧把人拦住。
“……传人来见,即便你是永安王,好歹也得有个理由吧。”
萧遥只能坐了回去,苦思冥想。
与此同时,换了一身女子衣袍,准备去前厅见那些米铺掌柜的薛衍舟踏出房门,却看见薛家家主身边的近侍迈进他的院子。
站在薛衍舟身边的宁儿如临大敌一般,浑身都绷紧了。
“刘姑姑。”薛衍舟微微点头与她招呼。
那刘姑姑脸上不见喜怒,出口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奴才见过小姐。家主有令,叫您处理完米铺的事后到正院去。”
宁儿抓了薛衍舟的衣袖,小声喊了句公子。
那刘姑姑挑起眼皮看向宁儿,表情说不出的严肃:“小姐的近侍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薛衍舟上前一步挡住宁儿,躬身道:“麻烦您回禀母亲,延儿稍后便到。”
刘姑姑冷哼一声,算是放过宁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