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了,不要道歉?”
声音还带着刚清醒的哑,软乎乎的往萧遥心里飘,萧遥开始咽口水。
她怎么这会儿突然想吻他。
这么想着,就忍不住凑近,抱着薛衍舟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
近到耳朵里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萧遥磕磕绊绊的询问:“可……可以吗?”
薛衍舟闭上眼睛,微微挺起脖颈。
隔着面纱,触到的唇依旧温热柔软,萧遥忍不住想要更多……碍事的面纱!
最后只能在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依依不舍的离开。
巷子外的喧闹声重新落入耳中,薛衍舟抓着萧遥的衣襟,把脸埋进了她胸口。
萧遥还傻乎乎的问他:“没咬坏吧?”
“……回家。”
“哦……”
走出几步,萧遥步子越来越轻,脸上也挂了傻兮兮的笑容,路过巷口的时候不忘跟还没收摊的张叔打招呼。
“张叔!我们回来啦!”
张叔正忙着煮馄饨,被她吓了一跳,差点给装馄饨的竹帘丢进锅里去,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笑骂:“你这丫头发什么疯。”
坐在摊前吃馄饨的食客也有几个被她吓到,这会儿正忙着咳嗽,颇有几分不悦的看向萧遥。
萧遥浑然不觉:“我一会儿给您送碗回来!”
张叔看着她一边喊一边抱着那小郎君跑远,忍不住摇头。
看这架势……一会儿送碗的时候可别再吓他一次。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食客忍不住好奇询问:“张叔,这是哪家的小夫妻啊?怎么在大街上这般……这般……有辱斯文”
张叔眼睛一瞪:“郑秀才,可不好乱说,人家那小郎君身体不好,丫头才给人抱回来,这不是正常的吗!”
张叔一向和善,还是第一次这样严肃,那郑秀才闹了个红脸,支支吾吾了几声,赶紧给了钱离开。
一时间整个馄饨摊全是谈论两人的,有的夸这小夫妻感情真好,还有的猜那女子如此开心,是不是夫郎怀了孩子的。
总之……众说纷纭。
张叔分神听着,忍不住也跟着高兴。
这早上一前一后的跑出去,还以为两人闹了别扭了……
看来是他多心了。
对啊,孩子……这小郎君四年前不是怀了身孕了?孩子可养在哪儿了呢?
薛衍舟直到被好好放在卧房的床上,脸上的热度依旧没褪。
眼看着萧遥一会儿跑出去还碗,一会儿又去烧水,屋里屋外的跑了四五趟,最后在柜子里取了一身薛衍舟的白色衣袍跑过来问他要不要换衣服。
他身上还穿着女子裙装。
薛衍舟轻轻拉住萧遥的袖子,萧遥便顺着力气坐到他身边。
“怎么了?”
薛衍舟看着她,问出了离开望江楼后一直想问的话。
“萧遥,你当真不怪我骗你吗?”
“骗?”萧遥眨眨眼睛:“你哪儿骗我……哦,你说扮作女子的事?”
薛衍舟无意识的咬住下唇,显然提起这事便十分紧张。
萧遥赶紧哄人:“别怕别怕。”
想了想,认真道:“我是真没想到的,不过……若薛家现在由你主理,女子身份确实要方便许多。只是我听人说薛家只有一个小姐……啊衍舟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调查你家的事,我……”
薛衍舟微微摇头,垂下了眸子。
“没什么不能说的。”
原来萧遥不会在意他以女子身份抛头露面的事。
原来……是他庸人自扰。
薛衍舟索性坦白:“薛家从一开始便没什么薛小姐。”
萧遥感受到薛衍舟情绪的低落,抓了他的手握在掌心。
温热的体温顺着掌心一路传回心口,薛衍舟顿时安定了许多,缓缓开口。
“薛家子嗣不丰,到我这一代,母亲娶了七房夫侍,却人到中年才得了一个儿子。彼时正逢薛家支系动荡,母亲想要继续坐稳家主的位子,必须要有一个‘女儿’。”
“我……只能是女儿。”
萧遥抓紧了薛衍舟的手。
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扯掉了蒙着脸的面纱,抬起头,一双眸子却空空荡荡不知在看向哪里。
“薛家小姐,薛延。”
“我自小就被当作女孩儿养大,幼时母亲担心我会在人前露出破绽,从不肯让我见人,就连伺候我的下人都特意挑了几个哑巴。作为薛家的延续,母亲从小对我十分严厉,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总想着跑出去玩,大多数时间都跑去湖边,那里有一艘废弃的小船。伺候我的几个哑巴下人没法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躲在船里。那是我那些年……最快活的时候。”
“衍舟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不喜欢被视为薛家血脉的延续,却怎么都……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