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默斯对劝服乔羿很有把握,他查过乔羿母父真正的死因,这真相要是丢出去……
不着急,主菜总要晚些上才好。
他又看了会儿乔羿发疯,强自忍住想要现身去玩一玩的冲动,转身离去。
现在这小子还太弱,不配他亲自出手。
远远地,赫默斯望见一个火红头发肤色白皙的女人正在水果摊前一边忙碌一边与邻居谈笑,便知自己最后的“游览地”快到了。
火蛇抚养的九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快20岁,按道理火蛇起码有35朝上,可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
她穿着破旧衣衫,围了个脏兮兮的零钱围兜,袖子卷起,红色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挽成个髻,搬箱子码水果的动作熟练又流畅,作为摊主毫无破绽。
乔迪曾说火蛇长得很漂亮,倒不算夸张。即使装扮如此粗糙也看得出,那张脸英气而美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两种本应对立的气质。
单从外貌来看,说火蛇是乔迪的亲小姨,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发色、肤色、五官、气场,没有一处有哪怕一丢丢的相似。
赫默斯想到乔迪那双又大又亮的无辜小鹿眼,不由漾起一抹笑意。
他今天不是来找火蛇的。
他继续匿着身形,穿过水果摊右拐,很快就看到了那幢堪称“赛诺泽斜塔”的建筑。
真是服了。
这帮人到底要多少钱才够,修房子能不能修得像样点,塌了怎么办!要是乔迪在里面出了事,管你们有没有叛乱之实,全都得给她陪葬!
要不干脆把乔迪的月假取消算了,这地方不能住。
赫默斯强压心头不满,借风系之力缓缓升至半空,透过窗户一间一间挨个找,看到四楼有一间空屋,衣架上挂的几件衣服像是乔迪会穿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房间陈设虽简陋却干净整洁,看在赫默斯眼里有些心疼——连打扫这种粗活都要亲自动手,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个家就非回不可吗?
他就这样在窗外愣愣地飘着,盯着这间屋子出神,想象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平时会在里面做些什么,想象她是怎样一天又一天慢慢长大……
猛然间他回过神来,心中羞愧。
暗系九阶可得隐身技,赫默斯几乎不用——他是堂堂正正的王,犯不上使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
像今天这样潜入叛军老巢,用一用倒说得过去。可现在呢?他在干什么?借隐身术偷窥女孩儿房间?边窥边YY?丢不丢人呐!
他迅速落地,顾不上脏与不脏,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坐下,双手在脸上猛搓一阵,试图清醒一点。
认识乔迪之后,他就不大正常了。
自他登基那日起,他每天都在告诫自己,要无心,无情,永远将感性剥离于理智之外——这个位置容不下“爱哭鬼”,只需要“真正的魔鬼”。
行为举动不再受理性控制,是毁灭的前兆。他坚信这一点。
不祥的预感,在赫默斯心头,愈发汹涌。
卡修走后乔迪安安静静复习了一下午,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敲门声。
她立刻躲在门侧,待赫默斯拧开把手进屋的瞬间,像小猫样躬身猛扑,整个人吊在他脖子上晃呀晃,热情地打招呼:“欢迎回来赫蒙!好想你啊!”
赫默斯被她的反常惊到,歪头探究地盯了她片刻,开口问:“你干坏事了?”
“啊?”
赫默斯把她从身上摘下来,自语道:“我看看啊……不小心把我电脑摔坏了?”
检查了一下电脑,无事。
“果汁洒我文件上了?”
检查了一下文件,无事。
“喔~~偷偷把我所有机能饮都拧开了,让它们变质。”
说完他跑回自己房间,打开冰箱仔细检查。
乔迪气得大叫:“没经你同意谁敢进你屋啊!!”
“我知道了,鼻牛扔我水杯里了!
“去你的!不跟你玩了,哼!”
乔迪转身就要回屋关门,被赫默斯从背后一把抱住,在颊侧亲了一下:“逗你呢,谁让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热情主动过,怪吓人的。”
卡修透露了那柄“蓝眼”的真正价值后,乔迪深受震撼。
她细细回忆和陛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陛下待她委实不薄,即使她从来没有一秒钟真正信任过他。
俗话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如果她总因为一些还没有发生(也不知究竟会不会发生)的事就对陛下御墙高筑满怀芥蒂,是不是不太公平?他可是连千年难遇的无价之宝都送给她了,不领情说不过去吧?
当然领情也不等于彻底放松警惕,至少要演得更卖力点,否则哪对得起陛下支付的高昂“片酬”。
再说就陛下这姿色,啧啧,爽的可是自己。
于是乔迪调整了“表演风格”,想要更贴合“女友”的角色,反而把赫默斯吓了一跳。
好在赫默斯接受得也快,他将乔迪打横抱起,两人一起跌进沙发。
“下午有人问我为何不待在王宫享受‘美人在怀’,非要四处奔忙,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有美人相伴,当王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
赫默斯把头埋在乔迪颈窝,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乔迪惊讶,陛下下午不是在生病的老臣家吗,那种场合怎么会有人跟他说这种话,不要命了?好奇怪。
“赫蒙,你这话好像个昏君哦。”
“昏君多好,为所欲为。不说这个了,你复习怎么样,能不能预估下要多久,我提前帮你约考试。”
陛下的“不正经”总是转瞬即逝,他骨子里就是特别“正经”的人啊!乔迪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