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火器排在大理寺所有案件前头,非人命案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图不管真假,此事一定不能隐瞒,韩泽与陆大人一起去了皇宫。
年轻的帝王拿着图半晌没说话,这图还没他五岁闺女画的好。或许正因此图匪夷所思,才会落到大理寺手中。“能确定真假吗?”
韩泽摇头:“张迁妾室只说是张迁藏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旁人不得而知。不过臣觉得图是张迁所画,很可能就是火器所藏之地,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进宫前他拿着图与张迁书房的笔墨纸比对过,图确实来自张迁书房,姚轻雪没有撒谎。
陆方道:“当初韩泽对姚厨娘的怀疑也算歪打正着,若不是那厨娘以为是财宝一直留着,大理寺很难拿到图。图在我们手上,别人也就妄想找到火器,正所谓峰回路转因祸得福。”
“姚轻雪虽贪财但却知轻重,得知此图可能是找到火器的唯一线索,便主动把图交到臣手上。”韩泽顿了顿又道:“姚轻雪还有用。”只要找到火器,什么都好说。
陆方瞄了一眼韩泽,“那厨娘家中有年迈的祖父母和幼妹,为了一家老小至今没有嫁人,是个孝顺善良的姑娘。”
皇帝看着两人笑道:“你们怕什么?她把图交上来便是大善,不过那厨娘知道图的存在。”
韩泽赶紧道:“臣一定看好她。”
皇帝把图纸还给韩泽:“若是找不到,埋在某处腐烂也好,只是那样朕心里始终不踏实。”
埋在无人知晓之地,他们找不到,旁人也找不到,如此也算皆大欢喜。怕就怕被人捷足先登。
韩泽与陆方拱手齐声道:“臣定全力寻找火器下落。”
接下来的几天韩泽没有回家,把杜七等人也都喊了回去,大理寺大批人分次秘密出城寻找火器下落。
一连七日却毫无所获,一群人出城时信心满满,回来时灰头土脸,眼里全是红血丝。整整七日,韩泽带着人吃睡都在城外,天亮登高爬山,天黑不见五指才就地搭帐休息。还好是夏天,除了蚊子多点倒也没遭什么罪。
睡不好又吃不好,地方还没找到,韩泽脸色黑的吓人。陆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都回家歇两日,总这么熬着不是办法。”
韩泽脸色不好,可回到家看见他家厨娘比他脸色还差。这个脸色差有两方面,一是姚轻雪见他回来不但没有半句问候,还用鼻子“哼”他。二是姚轻雪脸色微红,人却有些萎靡,鼻子还塞了两团棉花,棉花上点点殷红。
韩大人狐疑,每日服药又有药膳补着,怎地不见好?他上下打量姚轻雪:“气色怎么这么差?”
他不提还好,他一问姚轻雪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是因为你?”
“我?”韩泽指指自己,这七天他都没在家,关他什么事?
“少爷!”曹叔扯扯韩泽的衣袖,“补过了。”
“什么补过了?”韩泽没明白。
曹叔看一眼姚轻雪,小声道:“郎中说姚姑娘吃着药,又日日当归乌鸡汤,太补了,导致气血上逆,流鼻血了。”
韩泽微张着嘴,看着姚轻雪鼻子下的两团棉花,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天地可鉴,他没想到会把人补到流鼻血。
“你还笑?一次付了那么多银子,嫌银子多是不是?”姚轻雪来气,韩泽走后,日日有食肆的人来给她送当归乌鸡汤。
一问韩泽定了半个月,而且一次性付款,不吃银子也不退。一文钱都不浪费的人,怎么舍得那么多银子打水漂,姚轻雪只好坚持日日吃。今日刚吃完,鼻子就开始哗哗往下淌血。曹叔吓得赶紧出去找郎中。
郎中过来把脉,再一问,就说:“当归乌鸡汤停了吧,年轻身体康健,即便流点血也不必如此进补。”
“我本来头已经不晕了,就因为你的当归乌鸡汤,我今日看什么都天旋地转。”姚轻雪越说越气,她一激动鼻子又是一股暖流往下冲,两团棉花在韩泽和曹叔瞪大的双眼中很快变红、全红。
韩泽和曹叔手忙脚乱地打水、找布巾、团棉花。一盏茶的功夫姚轻雪的鼻血终于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