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沈清漾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你们两个我都很担心，希望我们能一起平安离开这里。”

猝不及防被碰到脑袋，陈慕有些愕然，但对方很快收回手，如果不是头顶的温热还在，她一定会以为那是幻觉。

“沈帝师还真是会收拢人心，你再担心我这个土匪，我也还是要和绮山殿下抢皇位的。”

沈清漾压下嘴角笑意：“是，能者居之。”

夜幕降临之后，三人很快陷入沉睡。

……

天刚蒙蒙亮，沈清漾拉开房门，就见到陈慕站在门口，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

“沈帝师……”陈慕突然笑出声，直到笑的眼泪出来，她才停了下来，“你做的很好。”

沈清漾皱眉，神尊现在看起来不是特别正常。

“你……怎么了？”

陈慕反问：“我能怎么样？今天不是要离开阳图村了吗？沈帝师是不打算走了吗？”

“不是说明天走吗？”

陈慕抹去眼泪：“是绮山殿下带了道门的人过来，他们已经除掉了妖鬼，沈帝师之前受了伤，忘掉一些事也正常。”

沈清漾疑惑不解：“殿下也来了？”她说这话时，注意到陈慕露出了有些嘲讽的目光，她疑问更甚。

沈清漾感觉头有点难受，就伸手碰了碰，这才发现头上被包扎的很厚，轻轻一碰就觉得疼，她很快收回了手。

凡间的妖鬼居然……这么厉害？她完全没有和妖鬼打过的记忆，想回忆，就发现头越来越疼，针扎般的痛感让她头痛欲裂。

陈慕担心地过来扶住她：“老师，您没事吧？”

沈清漾左手抓着门框，正疼痛间听到陈慕的称呼，她居然有些晃神，缓慢转过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慕身形一僵，她收回手：“沈帝师。”

沈清漾这才明白，为何之前陈慕会露出那样的神态，她——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因为实在太过震惊，沈清漾在心里叫梵玉，但却不知什么原因，梵玉居然半点回应都没有。

难道是处理妖鬼的时候损耗太大？沈清漾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疲累，梵玉没有她的补充，说不了话也是正常的。

“庄廖呢？”

“他正与绮山殿下在一处，村子里伤亡太重，他去帮忙了。绮山殿下让我来照顾你。”

沈清漾不觉得刚才是自己听错了，神尊是真的知道她的身份了，那皇子的身份呢？她躲开陈慕的搀扶。

“子卯女郎也累了，我可以自己走。”

见沈清漾拂开她，自己往前走，陈慕顿时冷笑出声：“沈帝师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心里明明已经很清楚了，那还在这里装什么呢？如果我不说出口，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装一辈子？！沈清。”

沈清漾冷静道：“你怎么发现的？”

该死的梵玉，需要它的时候，它搞沉睡这种事！

“你给庄廖的东西，我见过。”

沈清漾回忆了一下，她给过庄廖不少东西，不过大都和药材有关，世上大夫那么多，遇到相同的病症难免会用同样的方法，她稍稍松口气。

“你是说——”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被陈慕抓住了肩膀：“老师！你这个表情，是还在想办法哄骗我搪塞我吗？您不用想了，我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不然我怎么会和绮山殿下一起来到青安领地？还和你见面？”

沈清漾如遭雷击。

陈慕气的眼角都红了，差点就要落下泪来：“沈清……你怎么能这样？一个人能活多少年？我从记事起，你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把你放心上，那你呢？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是被你欺骗的玩物！”

“你看见我因为你担惊受怕，应该只是觉得好笑吧？沈清，沈帝师，您身份高贵，受万人敬仰，即便是在大宁复国之后，你也依旧会受到柳绮山的重用，何苦来折磨我这个平民百姓？”

“原来这就是上层人的乐趣。”

她说到最后，已经满脸是泪。

沈清漾没说话，天庭的事她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去。现在看陈慕难过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不也算是八苦的一种吗？她最初没有暴露身份的想法，但这次意外倒也算是惊喜了，她得把这苦变得更让人痛彻心扉些。

想到这儿，她冷下脸：“当初教你只是因为觉得有趣，我想体会一下培养一个人才究竟要多久，但谁知道陈家如此无用，居然被江皇灭了门。你能跨越万里走到我面前也算是有些本事，既然被你知道了身份，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想如何认为就如何认为吧！陈慕，你最好趁现在的机会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否则，青安领地必踏平广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