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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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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毁去灵根的女婴受害者已成规模,且专挑女婴下手,性质恶劣,被济世宗高层定义为重案,在刑堂公开审判,留影石会记录全过程。

刑堂位于炼器峰峰顶,除了宗主,五大峰长老皆有出席。

云止下达紧急指令,所有在宗门内的男修必须放下手头事务,来现场旁听。

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在嫌疑人没有承认所犯罪行之前,不会被严刑拷打或戴上刑具出场,仍有不跪的尊严。

为了防止谢明苏逃遁,他被封住了灵穴,无法动用灵力,被羁押到刑堂的他立在台下正中央,整个人如枯瘦的枝条,眼神倒是有几分倔强和自得。

看来是不知罪过的“正义之士”。

在云止眼中,此人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她坐在高台之上,冷冷的宣告:

“疑犯谢明苏,我方收到匿名者举报,你这两个月在凡间活跃,刻意毁去有修行天赋的女婴灵根,波及一百一十七人。以上陈述你可有异议?”

谢明苏耸肩,狂傲的发出质疑:

“如何能证明是我加害的她们?我听说她们现在和感应不到天地灵气的婴孩也没什么分别,又如何能证明她们曾经身怀灵根?”

“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炼器峰的顾知凝长老坐在云止的左侧,往常她的绿衣很显温婉的气质,今日还是同样一身绿,气场凌冽了不少,严肃道:

“匿名者收集了每一名女婴在受害前的睫毛,将每一根睫毛放在测灵盘内,均会发出微薄的灵光,足以证明这些女婴曾经有修行的天资。”

谢明苏像是抓到什么纰漏,冷笑一声。

“单凭这点证据,不能证明我是加害者,万一是匿名者毁去了女婴的灵根,栽桩嫁祸给我呢?毕竟我曾是舆情阁阁主,有些人巴不得我无法翻身呢。”

他瞪向在旁听席位中一名正襟危坐且默不作声的女修——现任舆情阁阁主,燕青群,眼神恶毒如蝎。

燕青群惯穿一身紫衣,很显雍容气度,如今换下少阁主服,穿上新衣,领口绣着彩凤翎羽,本就明艳大气的五官被权力滋养得神采飞扬。

她像看傻子一样,对谢明苏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

云止嗤笑出声,“谢明苏,你当真以为,匿名者是你的仇家,是济世宗某个修士吗?”

顾知凝一声令下,匿名者登场了。

是一具给婴孩止哭的木质傀儡。

济世宗每年至少会派出数百只这样的傀儡,傀儡的声线是温柔的慈祥的女音,能监测到小孩的啼哭声,经得小孩母父同意后,会进屋给小孩唱摇篮曲。

摇篮曲的歌词基本在颂扬女娲的功绩。

女娲是济世宗供奉的神明,济世宗各峰通晓乐理且有填词才情的修士每年都会编写这样的摇篮曲,歌谣也是传播济世宗名声的一种形式。

谢明苏见到“证人”的那一刻,面色一白,心想今天是逃不过被制裁了。

他的动摇没能逃过云止的法眼。

“谢明苏,想必你很困惑,凡间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什么一只不通人性的傀儡,可以收集到女婴的睫毛?”

“可能是傀儡产自济世宗,济世宗在民间声誉极高,凡人觉得傀儡对婴孩无害?一根睫毛拔了也就拔了。”谢明苏猜测道。

姑且对了一半,云止说出真相:

“这些睫毛是婴孩的母父自愿交给傀儡的,凡人相信睫毛可以许愿,你所看到的每一根睫毛都带有祈愿,你猜一猜,有多少人望女成仙,有朝一日能加入傀儡所代表的济世宗?”

旁听席位中有人握拳,有人提剑,有人低声咒骂,以充满恨意的目光将谢明苏精神凌迟。

坐在云止右侧的执剑峰长老东方长空在座位上咳了一声,对她告诫:

“审讯期间不宜发表煽动性言论让疑犯处于不利的舆论地位,尽量以事实依据为准。”

台下的谢明苏又强调了一遍,没有证据能佐证是他毁去了这些女婴的灵根,将腰板挺得笔直。

一枚留影石被当做证物呈了上来。

云止当众展示留影石记录的画面。

一名在凡间义诊的造丹峰医修在某夜接待了数位抱着婴孩哭成泪人的母亲,被毁去灵根的女婴眼神呆滞,双耳流血。

医修从女婴身上发现了术法痕迹,追溯了一遍灵力轨迹,百分百确认是济世宗同门所为。

医修还发现这些灵力皆来自于同一名修士,当场从女婴体内抽走了尚未完全散去的灵力,交由研法峰的王长老去细细核对。

留影石的画面到此中止。

王二宝坐在高台上的最左侧位置,说:

“我研法峰其中一项内务是整理修士入宗档案,细致的记录了每一名修士的灵力属性,经过排查和比对,发现女婴体内的灵力来自谢明苏。”

真凶已被指认,台下的旁听席没有传来太大的骚动,大家已经厌烦谢明苏的无效挣扎,默然等待对方被处死。

一道问心阵在谢明苏脚下亮起,他必须现场如实回答三道问题。

云止问:“谢明苏,你的动机是什么?”

谢明苏不想回答,一心与问心阵对抗,面色狰狞,太阳穴的青筋直冒,没多久捂住了胸口,吐出一大口血,脏了刑堂的地板。

他被迫将内心的阴暗面公之于众。

“我真是受够了歧视!”他的双眼隐隐有红光闪过。

云止作为魔主,自然能看出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挑了一下眉。

王二宝向她传音:“谢明苏的宗门玉佩还未摘下,有心境检测法令在,哪怕他靠入魔冲破灵穴限制,也逃不出刑堂。”

谢明苏的心气像是被摧折到了极点,坐倒在问心阵里,控诉道:

“上一次除魔之战,一众女修以身为祭用封魔阵杀死魔主,为了纪念其功勋,宗门高层百年以来一直女多男少,只有我所掌管的舆情阁,高层中男性占比七成,奈何还是被女修抢占了阁主之位,叫我怎能不恨?”

听完这话,云止有些敬佩现任舆情阁阁主燕青群。

能在这种乌泱泱的不公平环境里成为副阁主,再将阁主赶下台,清肃前任阁主的势力,相当有手段有魄力。

谢明苏所提拔的那些同性“高层”,应该也有一部分坐在旁听席位上。

他们估计都被革除了舆情阁的职位,明明受过谢明苏的恩惠,但在审判过程中从头至尾没有表态,真可谓是嘲讽至极。

说不定还在心中记恨谢明苏为什么连阁主之位都保不住,连带他们也受到牵连。

云止觉得这话很恶心。

“谢明苏,你真正该恨的,是当年那些男修为什么如此惜命,不肯学女修那样,以命为代价开启封魔阵。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你不懂吗?”

其实问心阵要回答出三个问题才能关闭有些多余,能问出动机就足够了。

谢明苏狂笑道:

“那就让我做这个前人!修仙界不该再阴盛阳衰下去了,不极端一点,我等男儿何时才能出头?以后多一些男性拜入宗门,话语*权会慢慢向我们过渡。”

他癫狂的说:“女娲像,我早就想砸了!女娲哪有一点点男子气概?民众对女娲像又跪又拜,一想起济世宗,一想起济世宗宗主,可曾想起过男修的形象?我们这个群体被排挤到边缘不知有多少年了,我还不能抗争吗?”

一众长老听得心寒,纷纷从座位上立起来,一脸严峻。

云止起身甩袖,冷冷道:

“那你又是如何抗争的呢?玄武堂允许比斗,怎么不见你与欺压你的异性较量?你只会对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下手,你的男子气概就是抽刀向更弱者吗?”

谢明苏铿锵有力的说:

“只有将女婴修行的希望断绝在襁褓里,后一百年才能有男修陆续登上高位,你今日杀了我又如何?有思想的可不止我一个。”

问心阵随着他的回答结束而消失,他自知时机已到,仰头笑看苍天,大笑一声,竟是当场自爆了肉身。

谢明苏是元婴期圆满,体内的血色元婴在混乱中不知逃到了何处。

还好符阵峰的汪定泉长老早就料到此人可能会自爆。

早在开庭前,她就给高堂和两侧的旁听长厅加了一道隔绝阵,不至于让众修被这些飞溅的细碎肉块脏了衣服毁了仪容。

她的后招不止于此。

旁听长厅上亮起了无数道白光,全是问心阵,女女男男无可避免都得回答一个立场问题。

“大家不要惊慌,我是符阵峰的汪定泉长老,这次设下的问心阵只需回答出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对断绝女婴修行之路有何看法。”

她补充道:“想法如谢明苏一样的极端的,会被传送到刑堂中央哦~”

所有的女修遵从本心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基本围绕着不容姑息展开,三五成群的离开了刑堂。

留下来的男修哪怕听到了正确答案,在问心阵中也不能心口不一的鹦鹉学舌,一个个表情相当痛苦。

他们内部分裂成四大立场。

激进派发言基本如下。

当前的女性高层都是靠上一次除魔之战同性的牺牲,靠荣誉上位的,谢明苏苦性别*比失衡久已,日后能修行的女修越少,男修所垄断的修行资源就越多,数百年以后男性能掌握权力,建立更利好男性的修行环境。

恋爱派则是另一个论调。

无论是济世宗还是长生门,女女爱恋的风气太重了,身为异性恋感觉求偶困难。听说谢明苏得到过昆澜的好感,如果争气一些,把握机会,当上宗主道侣该多好。

济世宗有这么一个男性上位者,肯定会多多提携我们,身居高位才能被更多异性看见,还可以动用职权,多制造与异性相处的机会,更容易求偶成功。

漠然派表示很无奈。

谢明苏残害的群体与我无关,我不想维护他,也不想贬低他,可能将来某一天我会成为受益人吧,那又怎样呢?又不是我逼他这么做的。我很讨厌这种必须表明立场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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