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牵起昆澜的双手,隐藏于肌肤之下的血管此时正在凸起,像是有活物在血管中流窜爬动,速度加快时,昆澜的左脸也开始有魔纹在缓慢延伸。
□□住最后的意识,昆澜点了身上几处穴位,修为如泄气般散去,她昏了过去。
不能不管,云止往昆澜体内注入木系灵力,丝毫不起作用。
在大乘中期修士面前,云止这点灵力无异于海中掉落一粒针。
那就剑走偏锋吧,云止逆转灵力路径,治愈系木灵在经脉内凝成一柄柄细微的木剑,毫无方向地四处游走,刮蹭着经脉边界。
剧痛袭来,云止勉力维持清醒。
体内的木系灵力开始枯竭,灵根也萎缩下去,心脏重重跳动一次,重新向体内供血,两股相克的灵根生长出来,是金系和火系。
筑基初期的金系灵力与练气圆满的火系灵力,同时运转两种灵力时,彼此相互吞噬。
看似无用或者自讨苦吃,但灵气并非瞬间吞噬消失,能在空中维持几个刹那不消散。
当这些灵气注入昆澜体内,也能维持几个刹那,与那“活物”抗衡几回。
云止继续注入多股灵力,体感左腰某根肋骨似乎裂了,可能是强行逆转灵根的副作用。
问题应该不大,睡两三个时辰就能养好,比肩胛骨断裂恢复快多了。
但在骨裂的情况下不好好休养,反而频繁地运转灵力,忍受着灵力相克的经脉焦灼,对身体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身体亏空的云止气血上行,吐出了一口血,浇在昆澜的手腕上。
本想擦拭掉血污,云止刚拿出手帕,昆澜沾血的那只手却立马吸收了血迹,化成一缕红线,从手腕延伸而上。
在昆澜体内蹦跶的“活物”像是品到了佳肴,没有动静,血管也不再狰狞,恢复了原样。昆澜脸上的魔纹也瞬间消匿不见。
这是挺过去了?
云止经历过十几次雷劫,除了骨头脆了点,身体强度远超同阶修士,吐点血不算事。
掏出昆澜上午发的回春丹,吃了一粒打坐片刻,虽然对骨伤不起效,但浑身充满了力量。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昆澜睡在地上也不太雅观,还是把她扶回寝殿吧,也就是拐个弯的距离。
云止抱起软*绵绵的昆澜,看着她苍白的脸,脆弱得如同一朵受风暴摧残的花苞。
外界所传修为通天的济世宗宗主,也有这样虚弱无力的一面。
想起她先前说的“你我甚是相配”,果然在受伤程度上,二人的确相配,都吐了血。
昆澜的寝殿没锁,一推就开,云止扶着她走向床榻,将昆澜的外衫和鞋袜脱去,摆好睡姿,悉心盖上了被子。
正要起身离开,肋骨隐隐作痛,云止觉得哪里不对。
昆澜是伤者,自己就不是吗?
凭什么她能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却忙前忙后还要下山离开?
不能吃亏,也不能就那么好事不留名地走了。一定要从昆澜这里再要些赔偿,那个宝库有些邪门,还是从她那儿要些济点比较稳妥。
现在下山估计会被赤鸢和虹月围堵,打听她与宗主私下相处时一些有的没的事儿,大概没精力应对。
不如就睡在这里,等肋骨愈合再走。
但好像寝殿内只有一张床,本着有床睡就不睡椅的原则,云止盯上了昆澜那张床。
双相克灵根下使用灵力很痛,且身体有伤,更不该动用灵力,储物袋的床被是用灵绳捆着的,松开绳子灵力损耗不小。
不如就与昆澜挤一挤?
昆澜自封了灵穴,加上疑似魔物留下的内伤,应该伤势更重,更难醒来。
她只是断了根肋骨,睡到下午就能醒了。
云止把昆澜往床的里侧推了推,从储物袋拿出御用枕头,扯过一点被子盖住肚子,安心入眠了。
没人在乎那扇敞开的房门。
炼丹峰长老江玉淇听到昆澜今天上午选定了道侣的消息时,非常佩服她的速度。
她决定前往宗主殿,给昆澜送一份大礼。
当她抵达昆澜寝殿时,发现门没关,也就顺势进屋了,把加了助兴粉的美酒和果茶放在桌上时,看见床上睡着两个人。
这么不避讳外人的吗?果然一谈起恋爱,什么原则都抛之脑后了。昆澜和这位后辈进展如此飞快,她精心调制的酒和茶想必今晚就能派上用场了。
江玉淇在桌上留下一道仅大乘期修为可看的讯息,轻声飞走了。
其余四峰长老也分别给昆澜带上了大礼,发现门没关,直接把礼物放在桌子椅子上,放不下就堆在了门口。
她们看到昆澜与道侣在白天就那么急着睡*了时,表情都很微妙,留下讯息后,也都悄声离开了。
昆澜此时并不知道,因为没有关门,自己的屋内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