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用力冲他眨了眨眼。
中年男人的疑惑无限放大,“阮公子,你为什么要冲我眨眼?”
阮茸狠狠剜他一眼。
中年男人搔了搔后脑勺,“公子,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怎么翻白眼?”
“老爷。”阮茸咬牙,“您刚刚吩咐我的事,我现在马上去办。”
“公子,我耳朵可能有问题。”中年男人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吃惊:“我好像听见您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怎么可能吩咐您办事呢?您可是这里的主人啊。”
除了龙冀晟脸上始终凝着盎然的笑意,余下主仆二人满脑袋扎满问号。
不奇怪。
阮茸暗自冷笑,旋即冲他躬身一礼,“老爷,您的癔症果然又加重了,我这就去给您抓药去。”
赵家主仆二人打结的脑筋终于缓和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赵琴眼眶微红,“表哥,原来你生病了,天见可怜的,怎么会呢,姑母说你上山修仙去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阮茸转身往外走,身后的手就像一直跟着他移动似的,轻轻的,但很稳的握住他的手臂。
“我刚好会治疗癔症。”龙冀晟微笑。
阮茸头皮发紧,总感觉对方口气好像真的认出自己,连忙:“没事的公子,老爷的是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吃药?是武大郎和潘金莲那一出吗?”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阮茸近处,小声说:“阮公子,您这个是应变能力的面试吗?我,我……能不能准备好再来一次?”
但对其他人来说,声音并不小。
现场一片沉默。
“哈。”阮茸笑出声。
赵琴掐了一把旁边的丫鬟。
“哎呦。”丫鬟冷不丁吓了跳。
赵琴抚着胸口,“我居然不是在做梦,这都怎么回事?”
她拧眉望向阮茸,一脸等着他解释。
阮茸身形僵硬,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领子,咬牙切齿:“你这个驴踢脑袋瓜娃子,就你这笨头笨脑的还想当管家,滚滚滚!”
“哎,您张贴聘管家的时候都没有提前说好要演哪一出,我哪里能接得住,这是不怪我。”中年男人委屈极了,一点不舍得走,这世道,能找一处像样的地方容身是非常难。
阮茸懒得理他,转而对三个神色各异的人笑道:“诚如诸位所见,我正在面试个管家。”
“所以你是雪园的主人,刚才全都是演的?”赵琴有些不可思议。
阮茸颔首,温文尔雅道:“见笑了。”
赵琴忍不住上下打量阮茸,难以置信:“你……难道是大表哥?”
阮茸摆手,“不是,我是江公子委托出面的人,鄙姓阮。”
那就是了,赵琴点点头。
即便五十年未见,赵琴仍然能确定眼前的人没有一处像那位表哥。
而且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确实喊过他“阮公子”,这次应该不是胡诌的。
不过就为了招揽一个管家,居然演了那么大一通,赵琴心里总觉得姓阮这位的话和行为不合理,哪哪都透着不合理。
今日签订转交协议和转交账本怕是要不成。
“没有关系,一切已经结束,诸位请坐吧。”阮茸对丫鬟摆摆手,没敢看向旁边的男人,只维持着轻松的笑容,“公子,可以松开我了吧。”
龙冀晟意味深长的扫他一眼,“阮?是个不错的姓。”
阮茸勉强扯唇:“公子请坐吧。”
龙冀晟和赵琴一般入座。
阮茸依旧站在原地:“鄙人刚买下这座宅子,婢女奴仆都没有,稍等,我去为三位沏一壶茶。”
“不必,我们谈正事吧。”赵琴迫不及待掏出协议书。
龙冀晟不经意扫了呆呆站着的中年男人一眼。
“我去沏茶!”那人一个激灵,脚下生风奔了出去。
阮茸看着屁颠颠的背影,暗暗又给这人打了个叉叉。
“可……”赵琴面带犹豫,“表哥为什么不来?”
“抱歉,我也不知。”阮茸面无表情:“不过既然赵夫人的表嫂在这,不妨直接转交给他。”
“是我表哥说的?”赵琴问。
阮茸颔首:“没错。”
表嫂身上有银钥匙,加之姑母和这位姓阮的公子所说,交给他倒是没有问题。
“那好,我……”
龙冀晟:“我不同意。”
赵琴和阮茸同时看向他。
龙冀晟对着阮茸意味深长道:“实不相瞒,我夫君两个月前离家出走,我找不到他,既然你有他的消息,请告知我。”
阮茸:“我记得你刚刚说’你夫君怀孕不方便出面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确实不方便,所以把这件事委托给了你。”龙冀晟顿了顿,忽然说道:“你把我的话记得一字不差,刚刚很留意我?”
阮茸额角微跳,忽略他的话,“江兄弟乃修仙之人,行踪虚无缥缈,给我送的纸鹤更是神出鬼没,我怎么能知道他在哪里?”
龙冀晟向后一靠:“既然如此,我只好呆在这里等我夫君的消息。”
“你说什么?”阮茸差点没跳起来。
“实不相瞒。”龙冀晟懒散惬意:“我也是修仙之人,若是他的纸鹤飞来,我能立刻知道他在哪里。”
听你扯淡。
阮茸:“宅子尚且在装修,不方便留客。”
“没关系,我会些修葺。”龙冀晟毫不在意的卷起袖子:“可以帮忙。”
阮茸急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