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桂跺了跺脚,狠心扯开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咬牙道:“念文啊,你别再牵连你大哥了,你说你,惹了这么大个祸事,你将来还可能会影响你大哥的前途啊。”
张念文脸色煞白,转向张照阳,双眸哀求,“姑父。”
张照阳摸着自己肥嘟嘟的腹部,挥了挥手,“嗨,你也知道管我喊姑父,你亲爹在那呢,求求他吧,说不定能给你找点人摆平事。”
江宅有钱,有钱就有人。
张念文急忙望向江文昊,“爹,你帮帮我……”
“我们江家没你这样的败类!”江文昊躺在床上被气得满脸怒红,手狠狠拍着榻板。
张念文错愕。
江文昊颓丧的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啊。”
阮茸看了江文昊一眼,心说,没想到你还会忏悔。
哪知,江文昊开口道:“我不该太高看你。”
他揉了揉额头,低语道:“别人养大的,到底好不到哪里去。”
江桂怒剜他一眼。
养了别人家的孩子十几年的,期盼了十几年,一朝落空,她此刻心里只比江文昊更气愤,更加失望。
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别做无谓的反抗。”执行使双手执锁链,走向张念文,“把手中的剑放下。”
张念文浑身发颤,环视周围一圈人。
凉意从脚底蔓延,此刻的自己如同一只被人丢在雨中的流浪狗,人人脸上都是唾弃厌恶,就连那个说着替他夺回一切的仙人,都是假的,都抛弃了他。
“哈哈哈哈哈......”
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张念文双肩颤抖,笑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执行使竖眉警告,“宣和堂的行事规则,若是顽抗,可就地解决。”
江桂想着养了那么大个孩子,最后什么都没捞到,上前劝:“念文,别反抗,你就跟他们去吧,宣和堂素来公正,若你真的无辜,一定能还你清白。”
张念文浑身颤抖,他没有看江桂,没再看任何人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声如死水:“放心,我不会反抗。”
手中长剑抛下,他双手揣入袖中,一道红光从宽大的袖袍里闪出,眨眼从他的百会穴灌入。
张念文原本死寂的双眼乍然被浓墨浸染,弥漫出恐怖的邪意。
周围的灵力威压陡然暴涨,阮茸意识到不好,脱口而出:“小心!”
比他话语更快的剑光带起道凛冽寒芒。
两颗头颅碌碌掉在上好的毛绒地毯上。
无头的执行使手里尚且拿着锁链,直挺挺站在大堂上,血液从颈部截口一股一股喷射出,腥味弥漫在这片不大的空间内。
那骇人的场面中,几乎所有人都惊愕住,张念文手里的剑已经抵在江文昊的脖颈上。
他面目狰狞扭曲,漆黑双眸邪意的盯着江文昊,勾起嘴角,“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当我爹,去死吧。”
从江文昊颈部喷出来的血液雨水般洒落在江桂和张朝晨的脸。
江文昊死前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
“啊!”周常富惊叫,连滚带爬逃跑,倒霉的被滚过来的头绊倒脚,噗通摔在地上。
嘀嗒,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地面,张念文朝那颗头颅走过去。
“别,别杀我,表少爷,我是周常富,我一直在帮你啊。”
周常富面白如纸,哆嗦着求饶。
“如果我不能分给你钱,你会帮我吗?”
张念文蹲身,居高临下睨着他的脸。
“会啊,奴才定然为少爷鞠躬尽瘁啊,少爷。”
话音未落,周常富压在背后的手忽然带出一缕银光。
“咔嚓!”分海剑整个分切下周常富的整个肩膀。
掉落地面的手正紧紧握着柄三尺银刃,周常富疼得发出杀猪叫,满地打滚,把脚下的头颅投给踢飞出来。
周常富知道他刚才吸入的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还是自己给到张念文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如果不能提前杀了对方,就只有一个结局,可惜,张念文先一步识破他准备舍命一搏的心思。
张念文嘴角以诡异的弧度翘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表面上好像可以为我去死,背后却早就准备好给我一刀子,你这种人我见太多了。”
“你们都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都是那么的令人恶心,哈哈哈哈……”张念文仰天大笑,癫狂的笑声震彻堂内,一鲜血淋漓的颗头颅被他踩在脚底下,表情惊恐。
是周常富的。
“舒坦!真舒坦!”张念文觉得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畅快过。
“念文,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过你。”江桂双腿无力,瘫软在地上,像屠户刀下的小羊羔,浑身颤抖不止,“别,别杀姑母。”
“我们养过你,你大哥一直带你修炼,你,你就……放了养父吧。”张照阳早已跪地,身下溢出大片液体。
话未说完,利剑已经穿透他肥胖的颈部。
“啊!”江桂见自己男人在面前突眼,喉咙不断冒出血来,当场失控的尖叫起来,旋即晕死过去。
“可你们从来都是厚此薄彼,没把我当亲生孩子啊。”张念文拔出剑,歪着脑袋睨江桂一眼,在张照阳身上擦了擦,转而看向另一个人。
阮茸脸色惨白,依旧直挺挺站在赵蓉和林冀的前面。
“她是你亲娘,所以你愿意为她死,对不对?”张念文笑道,“还是亲娘好啊,可惜我很小就没有娘,我已经快要不记得她的模样了,我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