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
阮茸动作顿住,思绪不由自主飞到被张照阳算计的那一次,某些不和谐的画面涌入脑海,尴尬的情绪油然而生,脸上热意滔滔。
但桃花酿它真的香香的,很好闻。
“我就尝一小口。”他弱弱的伸出根食指。
林冀视线扫过对方绯红的两颊,口气稍缓,“一小口就是一小口。”
阮茸端起杯子小抿了口,砸砸嘴舔舔唇,眼睛倏然放光,“好喝,这酒甜甜的,不醉人。”
再要喝,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按住杯口。
阮茸嘴唇差点就碰到林冀凸着淡青经络的手背,他望向对方严肃的表情,双眸盛满委屈。
林冀没有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蛊惑,“谁告诉你甜的酒不醉人?”
“我喝了一点感觉都没有。”阮茸言之凿凿。
林冀:“后劲没上来。”
阮茸:“后劲是后面的事,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林冀:“强词夺理。”
阮茸:“嘿,怎么就强词夺理,人都是要死的,难道一出生就准备棺材嚯?”
林冀沉默一顿,轻哼:“无理取闹。”
阮茸用力抠杯子,无奈林冀的手比他有力,怎么都抢不过来。
阮猫猫炸毛:“酒是我赢来的,凭什么不让我喝?”
林冀睨他一眼,唇角微勾,“就凭我是你娘子。”
恰在此时,窗外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叫好。
阮茸险些把手里的酒杯摔碎。
这人真是的,已经懂得拿我的话堵回来,他心里有些乱,又有些受用,唇角想要上翘,怕控制不住表情,借机向外望去,脑子里依然在细细咀嚼对方刚刚那句话。
醉仙楼朝南方向有条河,河岸到醉仙楼之间有块大空地。
楼下不知何时燃起六根火把,光源的中心位置摆放六只木箱和三个大铁笼子,最外围是一圈看热闹的人。
阮茸注意到驯兽场内有三个铁笼,一个笼子里关着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黑蛇,另一个笼子里是条成年的鳄鱼,有一个是空着的。
大冬天光着膀子的驯兽师敲起铜锣,操着大粗嗓门招呼街上的人过来看。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鳄鱼踢球,眼镜蛇跳舞,老虎跃火圈……”
火圈烧得正旺,在楼上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另一名刀疤脸驯兽人驱赶一头吊眼白额大老虎转身,大老虎不满的怒吼,立刻挨了一鞭。
老虎低吼,再度从火圈里跃过。
“好!”看客们爆发出热烈掌声。
阮茸一眼便认出来人群中的阿横阿竖和小翠他们,三个人手里各自拿着一瓶桃花酿。
送来包厢的只有两小瓶,其他的则是阿横他们自个儿用灯去领。
阮茸舔舔唇,“不喝就不喝。”
他松开酒杯,眼角余光仍似有若无的盯着林冀那只手。
一直等到那手挪开,他张开嘴凑上去,稳稳的吸住……一根手指。
质地结实,十分有韧劲。
阮茸眼角肌肉微抽,变吸为咬,死死咬住不松口。
老子咬死你个阴险的坏反派!
林冀脸色微妙,手往回一抽。
阮茸没敢真的咬狠,眼睁睁看着美酒全部收缴到林冀手里,像是个穷苦无能的老父亲,看着娇滴滴的女儿被恶霸抢走,泪眼婆娑。
林冀中指上半圈泛红的牙印,“你是猫吗?这么会咬人。”
他声音散漫,阮茸竟然听出几分宠溺。
不知是偷袭大反派的计划落空,还是心虚对方歪打正着,点中自己的身份,阮茸瞬间恼羞成怒,拔高音量驳斥:“你才是猫!小气猫!”
林冀深深看了他一眼,笑意愈浓,仰头喝了剩下的半杯酒。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抓一个葫芦,咬开塞子,两个葫芦里的酒“咕咚咕咚”全都祭了他一个人的五脏六腑。
“你!”阮茸跳起来要抢救已经来不及,看着酒都被喝光,气煞仰倒。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恰巧从窗外飞进来,无巧不巧砸在阮茸的额头上,被额头弹出去后,黑影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继续砸他脑袋上。
脑门被砸第二下时,阮茸目光瞬间追随那东西,发现是颗鹅蛋大的球。
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弹性十足,在厢房里东奔西蹿,一直没有停下,好不欢腾。
“哇!”阮茸垂死病中惊坐起,蹦出座位去追那个球。
叩叩叩,外头有人在敲门。
“我们的东西好像进了你们这层的窗,开开门。”
听见外面人粗犷无礼的叫嚷,阮茸刚捞住球的手一滑,球又飞出去,撞在桌角,掉落到林冀腿上。
阮茸朝林冀使了个眼色。
林冀没搭理他。
阮茸将门打开,外头是刚刚在下面喊话的驯兽人。
对方不动声色扫了眼屋里,在他们两人脸上打量片刻,目光最终定在阮茸身上,看着对方锦衣绸带,语气比方才稍微客气些,“打扰了,楼下有人说是丢到你们这边窗户来,二位可有看见?”
阮茸:“没有。”
林冀:“在这里。”
他把球扔给驯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