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呢?”
意玉赶紧摇头,“不,意玉的意思是……”
薛洺耐心告罄,“够了,你凭什么认为,明玉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会没有你考虑得周全?”
“我不知你又打得什么主意,挑拨离间,虚情假意来关怀,但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实属大忌。”
“我再警告你一句,莫要接触我的孩子,你若能安分守己,也不是不能养你一个闲人。”
他脸冷得可怕:“我的耐心有限,要么你自己出去,要么我把你扔出去,自己选吧。”
用这样一张脸,用明儿的脸,这般假惺惺地关注她的孩子。
他空前地厌恶意玉。
这软骨头的女子,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已然和怀家是一丘之貉。
如果只是蠢笨庸俗,也就罢了,可却心怀鬼胎。
薛洺自诩嫉恶如仇,此时对意玉,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意玉并不打算放弃。
她想把李学究的书信放到薛洺书桌上,凭借李学究的名头,薛洺不愿听她说话,可也愿意为煌封考虑一二。
便小步走。
薛洺发觉了,便不耐烦地抬头。
可下一瞬,他敏锐地发觉了意玉微跛的右脚。
正常人应该看不出来意玉的掩饰,但薛洺毕竟是个大将军,一眼就看出来了。
薛洺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或者根本没把意玉当成人。
薛洺叫住她:“腿怎么回事?”
意玉并没有告状,她考虑到若是说出来,煌封这事的严重性,薛洺可能会发狠。
于是拿出早准备好的理由,道:“我前些日子去小厨房,不甚把热水撞到在身上,无妨的。”
很明显,薛洺不信。
他道:“人要是只被烫伤,不是你这样的。”
“还是不说?”
他不顾意玉的挣扎,把她撂在怀里,攫住她的脚腕,把她裙子的一角翻开——
大面积的烫伤,以及被石子敲击的黑印。
哪怕是薛洺,也被惊了一下。
这要是普通的药,会留疤。
薛洺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不少思绪。
不可能是不小心,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受这种程度的伤,肯定会涉及利益纠葛。
最近发生的事……
是在怀家。
不是和怀家人是一丘之貉吗?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们待她,实则不好吗?
或者说,是在卖惨博同情?
怀疑的种子埋在了心里。
算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意玉赶忙把腿收回来,趁着薛洺愣神。
后,她撑着桌角站起身子。
意玉有些难堪,她咬着牙,极快地把信贴给了薛洺:“李学究的名声,您学富五车,博闻远见,肯定明白,把煌封送去那,是明智的决定。”
她加紧步子离去,不再说话,只是身影愈发沉闷。
薛洺让人给她送了药膏,用了这个药膏不会留疤。
意玉抱着药膏盒子,想。
她知道的,薛洺一直是个好人。
*
薛洺到底是把煌封接了回来。
他的侍卫鞍锁去通传,煌封愣了好久。
勉强顶过鞍锁探究的目光,他强装镇定。
可等鞍锁一走,他整个人的脊背开始有了冷汗。
那个女人,不会告状了吧?
怀家父子也傻了。
他们立即动身要去找薛洺,薛洺却嫌烦,通通不见。
怀家父子最终四处无门。
他们本身对煌封就没什么感情,把煌封养废,也是为了以后好拿捏。
很明显煌封并不明白怀家父子的狼子野心,反而在送别收拾行囊时,被他们一撺掇的甜言蜜语说得,开始觉得怀家父子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如今把他送去李学究处的行为,是坏的。
到了薛府,薛洺紧急去了练武场,这几日都抽不开身,煌封便开始打听到底是谁。
于是就打听到了意玉同薛洺独处后,薛洺就把他接回来的消息。
煌封攥紧了拳头。
而意玉,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煌封眼中的狠厉愈发明显。
假惺惺地告状,美其名曰对他好,然后等薛洺回来揍他一通,好解气报复他,是吗?
并且趁此机会,阻断他同外祖父外祖母的交流,让他忘记自己的亲生母亲,让他认贼作娘。
毕竟父亲根本不和她行房事,自然怀不上孩子,而把他接进府里,又能放身边敲打,随时虐待他,又能以后有个儿子傍身,以便在府里过得好,真是好算盘。
原先只想给她个教训,如今看来……
煌封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偷听到的墙角。
梅氏给意玉这女人塞过一包欢好药。
而父亲,最是厌烦心怀不轨的女人。
煌封的心里,有了个计较。
该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点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