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木叶暗部的记号，你还留着么？”

暗红的漩涡波纹酷似木叶的标志，印在他的胳膊上，十分显眼。

鼬一抬眼，只见香澄那双蓝的透彻的双眼静静看着他。

“并没有什么清洗的必要，我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曾经的经历。”

他将袖子扯下，盖住那显眼的暗红记号。香澄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将鼬带回来的拉面分了一半摆在他的面前：“一起吧。”

拉面还在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少女从头到尾撸了一把犯懒的白猫，纤细的身影弯下去，给她面前的小碗里倒满了猫粮。

白猫吃的不亦乐乎，偶尔甩甩肥嘟嘟的耳朵，接着蹭蹭少女的小腿。

鼬看着这一幕，不自觉陷入回忆里。

那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彼时他正从外面做完血腥的任务回村，眼睛微微作痛。

回家的路上他却看到，傲娇且无法十分坦诚的幼弟和香澄，第一次没有因为同一个问题起争执，而是蹲在离宇智波大宅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好奇地拨弄着一只狸花猫。

树荫下，小佐助表情虽十分不屑，手却很诚实，一下又一下摸着狸花小猫的脑袋，听到它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一双黑眼睛都被点亮了。

连续摸了几次，幼弟就将手撤开来，对身边的香澄说：“喏，到你了。”

“好。”那个女孩点点头，小手放置狸花猫的脑袋上，顺着小猫的背一直抚摸到尾巴根部，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从头摸到尾，”小女孩又摸了摸小猫，“顺风又顺水。”

那双碧蓝的眼睛忽然抬起：“哎，鼬哥！你来啦！”

*

他微微晃神的那一秒，香澄长大的身影再次清晰，可蓝眼睛里早就没了以往的百分百信任。他听到她开口：“面还吃么？”

香澄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大口吞咽起拉面，看来是饿的狠了。屋外的暴雨有逐渐变小的趋势，雷声不再刺耳，他正思索着该什么时候离开，却听到面前的人冷不丁开口：

“鼬哥。”

“你的暗部记号，究竟是觉得没有清洗的必要，还是不愿丢掉这曾归属木叶的证明？”

鼬的黑眼睛只看着她，问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并不是想知道这一个问题的答案，”香澄放下手里的碗，“我的疑惑实在是有很多。”

“大半年前，大蛇丸和砂隐村对木叶不利的时候，我记得兜说过，那名重伤几名砂忍的神秘人，就是你。”她的语气不咸不淡，“这点你可以先不解释。可就算我的知识储备有限制，也知道木叶村的结界。”

“结界的密码和口令是个机密，你在暗部做过那么久的工作，知道密钥像喝水一样简单。”

面前的人岿然不动，他只道：“的确。那又如何？”

“所以你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木叶村，也是因为知道密钥的原因。”香澄笑了笑，“对吗？”

鼬的嗓音淡淡的：“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再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香澄湛蓝的双眼忽然泛起冷：“那一次你再次回到木叶，早已是叛逃几年之后。三代目火影爷爷为什么在知道你叛逃出村后还不改密钥？身为心思细腻的火影，会意识不到这一点么？”

“继续说。”

“在铁之国那次，看似你是个十分透明的角色，实际上少不了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她撑着脑袋打量面前清冷俊秀的青年，脑中思索不断，她道：“先是暗中作为佐藤泽的守卫，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变成‘影’武士，你究竟是想调查些什么？”

“那场混乱最后只牵扯到两个小国之间，木叶村摘的干干净净。更不用说你还和佐藤泽做了什么交易……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晓』的叛忍？是铁之国的暗卫？还是，”香澄放低了嗓音：“归属木叶村的……眼睛？”

本已沉寂的天空，忽然一道惊雷乍起。

闪电在鼬身后的窗户外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刺耳的惊雷。

香澄耐心的等待着鼬的答案。

面前的清冷青年忽然弯唇一笑，整张脸生动温润：“你很细心。”

“人们往往将自己坚信与执着的答案认定为现实，但事实真是如此么？”笑意淡去，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冷淡：“你认为的那些，都只是主观的臆断，我们最后要看的事实与现实，并不靠主观去判断。”

“你这番话，不就是想告诉我不要多想么？”

“将这份细心放在学习忍术上，相信你的进步会突飞猛进。”

“我若偏要认定你一直都心向木叶呢？”

“这个想法并不重要，”鼬的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如今更需要你注意的问题，是如何提升实力。”

香澄眯起眼睛：“究竟是为了你的能力多一些，还是为了我？”

“二者皆有。”

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香澄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叹气。

他是什么人？一夜屠族，心狠起来完全摒弃感情，只对佐助下不去手。要是仅凭自己这么几句话就能让鼬松口，那她会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好吧。”香澄耸耸肩，“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