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梅茵摇头,泪光涌上眼眶,“一定要活成你这样,一定要被异性青睐被同性羡慕吗?”
“女人天生就该备受瞩目,更何况你是白家千金,身份高贵,你在爷爷奶奶身边待久了爱发脾气也不奇怪,但现在,你必须把你的脾气改掉。”白燕奥放完话,转身离开她的房间,高跟鞋咚咚的声音敲击着她麻木枯萎的心。
关门之际,她侧头:“对了,以后别穿鹅黄色了,不适合你,你不够活泼。”
夏梅茵咬紧下唇,一气打不出来,握拳狠狠捶旁边的沙发抱枕,一直捶到松软的头发乱成草窝。
潭三伯住在深水湾,与浅水湾毗邻,又比浅水湾清幽,路途不算远。
下午太阳热烈如火,尤其是台风过后,到了的时候,这栋别墅的院门打开,还要往里开一段长长的林荫路,住宅庭院掩映在苍翠树木之中,终于来到主别墅区,圆形拱顶很有欧式中世纪风,挑高气派的大门前早已站有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前来等候。
夏梅茵穿了条不失优雅的小黑裙,掐腰正肩设计,潭炳文上来迎接的时候他的脸上呈现出惊讶的表情,仿佛看到仙女下凡一样,久久呆住。
夏梅茵神色有些不耐,听见他说:“如果我今天等不来你,我会因为心碎而死的。”
“……”
夏梅茵第一反应是油腻。
夏临翊及时上前来,伸出一份礼品:“三伯,炳文兄,这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潭三伯摆摆手,笑道:“你太客气了,还特意带了礼物前来,都是自己人,搞咁见外。”
“礼数还是要的。”夏临翊也笑。
潭炳文大笑道:“那大家进来吧,茶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各位。”
他们在谈论慈善事业的事儿,夏梅茵啜饮一口老班章,不懂茶艺,觉得口感还不如两块五一包的绿观音。
夏梅茵看了眼坐她旁边她哥,他正和三伯他们侃侃而谈,口齿流畅。她想起今早女佣的对话,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以为哥哥始终和别人不一样,至少会真心对她。
虽然他们从小没见过面,到她还是奢望他与别人不同,不会骗她。
交叉持股、子女联姻、生意往来、相互扶持,各豪门之间构建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络,此时此刻她坐在这里,坐的又岂是一张板凳,更是白家的态度和面子。
她动动身,略感不适,潭炳文这位纨绔子弟时不时冲她一笑,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移开她半分。
潭炳文身上刻意维持的的绅士让她无端端反感,他身上有股市侩气,很浓,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夏梅茵垂下目光,心思沉重,此刻倒是格外想念路迟青憋着股坏劲儿的笑了,至少真切不虚伪,不做作,偶尔也能逗一逗她开心。
他们聊了许久,聊得她支着下巴打哈欠,还没到晚宴和舞会时间,潭炳文站起身邀请兄妹二人。
他说:“想来你们呆在这也无聊,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吧!”
嘭,一球正中。
周围一群男生鼓起掌来,喊道:“路哥这三分球投的太他妈帅我一脸!”
旁边一手搭在旁边男生脖子上的哥们冲他扬起下巴:“路哥,教我几招呗?”
路迟青回他四字箴言:“用眼睛学。”
那哥们不甘心:“手把手教不行啊?”
场上一群男生笑作一团,笑声朗朗,汗臭味熏天盖地,有人开始先嗑为敬了:“凌昼川你他妈有龙阳之好啊,还手把手教。”
“劝你别想了,路迟青是直男。”管宁捡完球,凑热闹说。
男生问:“哟,路哥有喜欢的女生?”
凌昼川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抱头:“我的老天,怎么可能,路哥身边有女生?”
“就是啊,管宁你造谣的吧,路哥出了名的恐女。”
此时路迟青已经喝完一瓶矿泉水,他撩起球衣下摆擦干脸上汗水,初具轮廓的腹肌线条暴露无遗,惹来一群大惊小怪的男孩子们两眼发直,冒出红心。
路迟青去拿包,懒得理会他们一群傻逼,疲累地往马路方向走,语气平淡:“我不打了,回去还有题要刷,你们打。”
“这就走了啊?”凌昼川不肯放过他,冲他背影高声大喊,“所以路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少年身高腿长,运动裤下露出一截细瘦干练的脚踝,没一会就走出球场数十米,走得干脆落拓,倒是头也不回地抬起手来屈指轻轻一点耳廓上方的头部位置,做出一个肯定的动作。
众人沸腾惊呼。
凌昼川深呼吸:“我靠!还真有啊?!”
回到箍桶巷,路迟青还没拐进巷子里,那条被铁链条栓住的黑皮狗冲他没头没脑地吠,汪汪汪好几声。
路迟青停住脚步,回头,冷淡瞧它,那只狗被他的气势压住,忽然不吠了,见他没有攻击的意思,又开始吠了起来。
路迟青看了它许久,晦暗的神色才终于掀起微澜,开口:“是不是你,把夏梅茵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