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没情商了。
正常人不应该说你长得很像刘亦菲么?
夏梅茵干笑几声,实在不知道憋出什么话为好,干愣在原地,想走,但男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男生又指了指身后那条黄昏下的小巷,嘴角微笑弧度未减:“你是住在箍桶巷么?”
另一边,路迟青那双漆黑阴郁的眸子快冒烟了。
他心中腾地升起怒火,好不容易压下点怒气,不至于原地爆炸,但见男生笑了下,他黑眸收紧,铁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去。
孟縠不嫌事儿闹大赶忙拉他:“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路爹你别赶尽杀绝呀。”
路迟青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说:“拆庙我没这个能耐,拆他我绰绰有余。”
“……”
孟縠眼看着拉不住人,随他去了,在他身后小声咕哝:“你就是太喜欢她了,看条狗都像情敌。”
巷子口那条狗果真冲他吠了一声,吓得他抽紧裤皮带蹦出好几米远。
“去你的——”他骂。
夏梅茵正思索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道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强制性插进来,打断他们对话,但也同时解救了她。
“夏梅茵。”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梅茵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头,脸上露出万分惊喜的表情,“你回来了,这么巧?”
路迟青低低溢出一个嗯字,故意站在两人中间,目光阴冷冷的,看了那男生一眼,问他:“你谁?”
男生摆出一脸笑容来,还没予以回应,夏梅茵忙解释说:“问路的。”
男生笑说:“是的。”
路迟青依然没给他好脸色,语气很强硬,也很不近人情:“问完没?”
“问完了,不过……”
“后面这个,老司机,还有不懂的问他。”路迟青不耐,眼神冲无辜的孟縠指了指,握住夏梅茵手臂,瘦削修长的手指一拢,贴紧她肤层,“我们还有事,恕不能帮到底了。”
撂完话,他面无表情地拉走了傻愣着的她。
留下孟縠和男生面面相觑,孟縠发慌,心说路迟青真没把他当人看啊,该死的,他又不是这儿的人,他问路的话,压根回答不上来好吗?
万幸的是,男生似乎看穿他的窘迫,隔空递给他一个友好的眼神,转身走了。
身后停靠一辆尊贵的SUV豪车在等他,还有司机亲自下车给他开门。
孟縠有些傻眼。
这是哪家公子哥儿?
回到巷子口,梧桐树上蝉鸣声似火,树叶把底下两人刷得凉绿凉绿的,巷子尽头残阳卷起如血帐幔,有种嗜血的浪漫。
孟縠很有眼力见儿没跟上来,在马路边瞎溜达着,时不时频频往这边侧目。
夏梅茵停下脚步,使了力道拽开他的手,眼神清澈无辜,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说呢?”
“谁招惹你了?”
“你。”
夏梅茵呼吸一愣,瞪大眼,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样子:“拜托,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见面,又怎么惹到你了?”
路迟青也顾不得什么了,心里话脱口而出:“你跟他说话,我很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夏梅茵表情怔愣。她还是头一次听路迟青没有隐曲地说出这种话来。
很大吃一惊。
心头荡起微妙波澜。
夏梅茵调开视线,支支吾吾答:“这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问路而已。”
“他那双眼睛都黏你脸上了,直勾勾盯着你你没注意到么?”
“不是……那是他说我长得很像他妈。”
“……”
什么鬼。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很快又轻轻笑开了,视线不约而同撇向别处。
一声声蝉叫,夕阳云漫血。
路迟青终于消了点气,脸色缓和不少,恢复一派散漫惯了的平静相,他穿着一干干爽爽的白T,单手插进运动短裤的兜儿,很拽很懒的样,目光又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发丝间掺杂几株青草和碎泥,衣服上也有,路迟青这会儿终于有了明快的笑意,很明显:“你放羊去了啊?”
夏梅茵疑惑:“不是啊。”
路迟青手上一动,扯着她手臂转了个身,拍掉她身上的草碎子,眼尾微弯:“身上一堆草,真是沾花惹草了。”
好一个沾花惹草,语中有义。
夏梅茵对这个双关故作不理,唉声叹气说:“还不是帮新晴拍照片弄的,不仅上镜的人要摆姿势,摄影师也要摆,就比如我,我已经在草坪上滚一下午了。”
瞧她憋屈不得劲儿的小表情,路迟青没忍住一笑,又偏了下脸,努力控制住自己面部表情。
真是可爱,可爱得紧。
“行了,别委屈了,我回头跟管宁说说。”他摸了摸夏梅茵的头,声音安抚,树上蝉似乎在他的温柔之下安停下来。
就很巧妙。
夏梅茵这才点点头,又问:“你今天去了哪玩?”
“灵谷寺。”
“好玩吗?”
“还行,但你让今天变得更有趣。”
“我做了什么?”
树上蝉没消停几刻又聒噪起来了。
夕阳如悬日,挂在巷子天边。
路迟青垂眸看她,悠然开口:“见到你是最有趣的部分。”
刚好走上来听见对话的孟縠:“……”
合着他的陪伴就不是陪伴了吗?
这哥以后谈恋爱还得了,百分百是那种被甩了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恋、爱、脑。
他如是想着,悄悄摸摸找管宁打小报告。
不上体院不改名:路爹不得了了,凭借一己之力稳居十里八乡恋爱脑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