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路迟青莫名一阵烦,他在电脑椅坐下,凝望天花板,脑子一团乱。
他有这么好?
能逗得她笑成这样?
片刻后,他深吸一气,打开枪战游戏。
管宁恰好在线。
他把人拉进房间。
拉完人后,又瞬间后悔不已,手指差点忍不住把他踢出去的冲动。
管宁:“路迟青,我今天手气特好,连赢好几把。”
路迟青不搭话。
管宁又说:“你来得刚好,还差两把就上段位了,好好玩啊。”
路迟青烦躁地嗯了声,管宁笑着说这把又稳了。
一个小时后。
管宁看着满屏幕的连跪,再也笑不出来了。
“路迟青,你个菜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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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课铃声响彻校园。
课间十分钟,夏梅茵被英语老师拉去级室谈话花了七分钟,最后急急忙忙去饮水机打水的时候,已经没有热水了。
最后一壶热水刚好被路迟青打完。
夏梅茵一看见他,早知道渴死算了。
她与他擦肩,路迟青似乎脚步停顿了下,夏梅茵没理,自顾自按下蓝色出水键。
蓦地,眼底出现另一只修长笔直的手,食指往出水键一按,水龙头还没淌出水,就被人关上了。
夏梅茵一句“你到底想干嘛”冲上喉咙,差点破口大骂,忽然手中一轻。
路迟青抢过她水杯,拧开杯盖,把自己那壶温水一滴不剩倒进她杯里。
夏梅茵不可思议地愣了愣。
他这是……把热水给她喝?
路迟青什么也没说,无事发生一样,转头又去接了壶凉水。
他个子太高,所以得弯腰去够水龙头。
宽松校服之下是少年蓬勃结实的傲骨,那截冷白的后颈棘突明显,透着一股散漫劲儿。
打完水后,依旧那副不想和人类交流的表情,单手插兜径直往走廊尽头走了。
夏梅茵盯着那道长长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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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漫天。
路迟青习惯了打几场球再骑车回家,此时正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往球场里走。
球场上好不热闹,几道张扬肆意的喝彩声时不时传来。
好巧不巧,戴陆武也在同一个球场。
路迟青手里端着颗球,单手揣兜,球往地上一下一下地砸,球似乎受他控制似的,随着步伐一咚一咚。
戴陆武似乎也认出他,两人眼神在空中撞到了一块。
很快,有人叫他,戴陆武应了句,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路迟青打了会儿球,问管宁,下巴懒散一指:“你觉得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管宁顺着方向望过去:“你说球技?”
“各方面。”
管宁简直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又看了看路迟青,一针见血地说:“论球技,你好。”
路迟青眉头舒展,似乎很受用。
管宁又说:“论颜值,你完胜。”他又补充下一句,“论智商,他险胜。”
因为你已经年级倒数了,这句话管宁宁可烂在嘴里。
“那就够了。”路迟青并不觉得懊恼,反而一贯眼尾上挑,语气傲慢,天要亡我我就灭天的架势,“人类重要三项,财富,颜值,智商,老子虽只占了两项,但是占了最重要的一项,单拎出来都是绝杀。”
管宁:“……”
你行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两个球区挨得近,戴陆武早就注意到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他隔空喊话,对路迟青说:“听说你是球场不败,比试一场?”
路迟青闻言,太阳穴抽了抽,谁他妈起的垃圾称号,难听死了。
一股中二味。
“好啊。”路迟青挑挑眉,回了句。
戴陆武嘴角一勾,露出挑衅的笑容。
规则很随意,比谁投进的球多,场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聚拢过来,围成圈。
和路迟青交过手的人很多,但学校里真找不出一个能打败他的,他的球技就像经过专业训练一样。
他一出手,就不存在差错。
很快,路迟青占了上风。
戴陆武终于领教到常胜将军的杀伤力,他的投篮技巧,哪怕给自己一辈子时间,他都学不来一点。
又一个空中鹞子翻身,篮球完美进筐。
半小时后,戴陆武彻底死心,汗浸得睁不开眼,力气都用尽了,弯身扶腰说:“不比了不比了。”
自取其辱。
路迟青除了汗流满面,气息都不带喘的,站着,垂眼睨他。
戴陆武虽心有不甘,也不至于到尖酸刻薄,恶言诋人的地步。
“你确实很厉害。”他说。
路迟青不予以回应,笑了下,辨不出几分真假。
人又很无关痛痒,不难让人误成几分敷衍。
最后,这场比赛,以路迟青稳打稳赢而戴陆武累成条狗告终。
路迟青去捞地上的外套时,听见一男生勾肩问戴陆武:“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杨梅味的糖了?”
戴陆武把糖抢回来,怒喝:“别乱动我东西。”
“……小气。”
路迟青捞外套的手顿了顿。
杨梅糖?
他轻皱眉头。
夏梅茵把他给的糖,偷偷给了这小子?
路迟青气得胸膛上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