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安放下衣服,双眸戒备。
希科菲尔的脚步掷地有声,像是踩在空旷的回廊里,余音回荡在耳边。
祂每一步,都伴随着规则之力。
“饲育者。”
“吾之主。”
祂单膝跪下来。
手放在胸口行礼,仰望着许令安,
“您伤势怎么样?”
许令安眯起眼睛,
“你要——杀了我吗?”
祂感受到了希兰凛冽的规则之力,那是裁决的前奏。
两人的矛盾一万年前没有解决,现在依然存在。
祂抬起眼,看向许令安,
“您身为光明之主,却堕入黑暗之中,是重罪。”
“裁决之翼予您裁决。”
希兰双眸里带着质问。
“所以,这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把我带回去抓起来吗?”许令安反问。
许令安也想否认,话到嘴边又觉得希兰不能这么训。
其实祂心里已有答案,若是否定,说不定还来一个欺骗重罪……
好险。
“我会裁决您的罪,但我也会宽恕您的罪,只要您拘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代您受过。”
祂碧色的眼睛坚定,抽出正义之剑。
“以正义之名,裁决您。”
许令安踩在祂的翅膀上。
祂倒在地上,睫毛颤动,羽翼被许令安踩着,眼眸里闪过湿润的露水。
祂的衣衫凌乱,衬衣领口开了几颗扣子,像被狠狠凌辱过,一丝不苟,从未摘下的手套也变得松散,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一角,薄而纯洁的肌肤下带着诱人犯罪的青色血管。
“好啊,你审判你的饲育者,觉得我有罪。”
许令安点点头,恶劣地笑,“我是有罪,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是被罪人养大的孩子。”
“不过,我有洛兰,我最听话的孩子,无论我犯下什么罪行,洛兰都会保护我的。”
“而不像你。”
“拿剑挥向自己的饲育者,反噬你的主人。”
希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白得像将死之人,许令安的话像一颗钢钉狠狠锥在他的心上,锥得祂无法呼吸,心像破了一个洞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撕心裂肺。
两人瞬间交手,许令安将希科菲尔推出去,砸在墙角。
他知道,希科菲尔根本没有用力。
祂在自虐式地被他惩罚。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那么轻易的将祂踩在脚下。
希兰重新站起来,弹了弹衣服不存在的灰。
祂整理好袖口,重新朝许令安走来。
“规则:
如果我犯错,饲育者可以惩罚我。
如果饲育者对我厌弃,他也不可以……
他,他可以离开我。”
“我必须全力以赴,求得饲育者的欢心与原谅。”
祂一步给自己定下一个规则,许令安都听到了。
呵,内心还是愧疚吧。
他就知道……对昔日的饲育者,祂还是下不了手。
现在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利用这一点归训祂。
形势比人强,他现在实力不行,没办法。
只能用点特殊手段。
要征服希兰,就必须用强权压过祂心中的规则,让祂完全没有反抗之心。
“我是你的饲育者,你的父亲。”
许令安用匕首抬起祂的下巴。
匕首冰凉,“你调查父亲,怀疑父亲,对父亲不敬,甚至用你的剑伤了父亲。”
“七宗罪,你犯下了几桩?”
“四桩。”
许令安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祂只是犯了两桩,忤逆父亲和伤害父亲,哪来的四桩?
“你倒是说说。”
“我……不该放过父亲,代父亲受过。”
“还有呢?”
“不该……”
希科菲尔炽阳般的脸上染起红晕。
“——对父亲心生绮念。”
!!!
许令安瞬间踩在希兰的翅根,居高临下看着祂。
那双巨大的白色羽翼颤动着,身体也跟着战栗。
翅膀是大天使最敏感的部位,而翅膀根部连接处,则是快丨感的闸门。
此刻祂正被许令安的军靴不屑一顾地踩着。
希兰的身形十分狼狈,这位大天使的军装扣子崩开,露出被扯开的衬衫和大片的胸肌。
像是被什么无情蹂躏。
“希……希兰错了。”
“请饲育者惩罚……”
即使这样,祂还是戴着白手套,维持着祂心中的最后一点秩序。
许令安毫不留情地把手套扯开。
从祂的翅膀根部流出黄金的血迹,那是在对外神的战斗中受的伤。
“错在哪了。”
“不该反噬饲育者,不该忤逆您,甚至对您出手。”
许令安弯腰,抓着祂的翅膀,
“起来。”
“跪好。”
“这一百鞭,自领,还是我来?”
许令安手里浮现一根荆棘之鞭。
希兰看着属于荆棘玫瑰的藤蔓,瞳孔缩了缩,一股嫉妒的无名之火几乎把祂的心烧了。
祂又犯错了。
饲育者拿其祂幼崽的身体惩罚祂。
简直是对永恒炽阳巨大的羞辱。
可是祂不能再犯错了,
这是祂定下的新规矩。
“请饲育者责罚,一百五十鞭。”
“哦?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又犯错了。”
“什么错。”
“我……不该嫉妒。”
“如你所愿。”许令安的鞭子在手心点了点。
“跪好,动一次,加一鞭。”
前面一百四十鞭都好好的,没想到希兰一百四十一开始动了。
“希兰!” 许令安严厉道。
“是,主人。”
忽然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身后环绕住他。
丝诺瑞亚从乐园中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丝诺瑞亚。”
丝诺瑞亚看着底下的神,脸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没什么,祂该罚,狠狠罚。”
最好把这鸟人罚到重伤沉睡,这样就不能不出来了,丝诺瑞亚不禁恶劣地想到。
祂又想了想,不对。
这对祂来说不会是奖励吧?
“主人,要不……算了吧?”
许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