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们走后，江小鱼才在穆研的搀扶下起来。他穿着潜水服，但全身湿透了，风一吹会觉得有些冷。

“穆研，我想换回自己的衣服。”江小鱼唇角还带着水滴，脸色也并不好看。

“好。”穆研当他是害怕了，揽着他，揉搓着他肩膀。

“穆研……”江小鱼很想告诉他，他刚才看到真正的江小鱼了，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怎么了？”穆研觉得他好像想要说什么。

江小鱼摇头。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换好衣服，江小鱼坐在甲板上吹风。穆研也换下了潜水服陪他坐着。

“吓到了？”穆研知道他一向胆小，心里也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没有。”江小鱼摇头，“穆研，如果你发现我有事情瞒着你，是不是会很生气？”

“那要看你瞒着的是什么事了。”穆研将他头顶的碎发往后撸，露出光洁的额头。“小鱼，你要相信我能接受你的所有，所有的你我都喜欢。”

所有的你。所有的江小鱼。

可是江小鱼已经死了。

江小鱼垂下头，艰难的将头搭在膝盖上。

“穆研，如果我不是江小鱼呢？”江小鱼瓮声瓮气的说。

穆研身子一顿，看向江小鱼。

“那你是谁？”

江小鱼抬头看向远处的海平面，游艇没有动，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就像浮萍，随风，随性。

可人生呢？

他占据的别人的人生呢。

江小鱼原谅了他。

江小鱼希望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是，他不想骗穆研了。

他喜欢穆研，当然希望穆研能接受一个真正的自己。

他不想浑浑噩噩的过完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生”。

“我是……”江小鱼抬眼看着穆研，他是谁呢？他要怎么介绍自己呢？

穆研看着江小鱼，他的眼神认真而坚定，他在等，等一个他早就知道，早就接受，但期盼着对方坦诚告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