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了？”穆研将碟子里挑好的鱼肉推过去，“试试这个味道？”

“不吃了。”江小鱼摇头，将鱼肉慢慢推过去，舔了舔嘴。

明明还想吃。

穆研皱眉，“就那么想喝？”

江小鱼刚想说不是，就听到爷爷呵斥穆研的声音。

“臭小子，凶什么？”爷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气氛不对。

江小鱼不知道跟穆研说了什么，臭小子头都没抬，冷冷的应付了一句，那孩子看着自己孙子的样子，眼睛都快看红了。一定是受了委屈！

“我没有。”

有长辈在，穆研刻意压低了声音，何况，他正常说话就是这样，没有要凶江小鱼的意思。他哪里舍得。

“还没有！”爷爷指着江小鱼，“都给我整哭咯！”

“说，平时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我给你交代的话你都忘了？”

哭了？

穆研回头一看，江小鱼只是眼眶略微有点红，看不出来是不是哭了。但，不高兴是真的，那小嘴都能挂油壶了。

“我记着呢，没忘。”穆研冷了脸，拿毛巾净了净手，“不吃就不吃了。”

江小鱼看得一愣一愣的，吵架了？爷爷和主人吵起来了？因为他？

“爷爷别骂穆研了。”江小鱼可舍不得自己主人受委屈，连忙出来救场，“他不凶，一点也不。”

“你看看，小鱼还为你求情，你也真不害臊。”爷爷吹胡子瞪眼的又一杯酒下肚了，“小鱼啊，爷爷跟你说，要是着臭小子欺负你，你就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行了，少说两句。”庄爷爷拉拉老头胳膊，“待会儿，咱哥俩一起唱一个。”

“不，我唱不了，我听你唱……”

穆研看两位老人又聊上了，摇了摇头，每次庄爷爷来，这酒得喝到半夜，俩人还能再唱会儿戏，有时候兴致一来，庄爷爷还能再给爷爷做幅画。几十年得革命友情真是没话说。

“对不起啊，穆研。”江小鱼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扯了扯穆研的衣角。

“哪儿错了？”穆研用食指勾开那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指头，沉声问江小鱼。

“不该任性说不吃了。”江小鱼看着穆研勾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由得将手指曲起来，将穆研的手勾紧了。得不到主人的手掌心，先要个指头玩玩也是可以的。

反正，都是穆研的手。

穆研感觉到指尖的柔软，还有那不肯松开的力度，心里头那些想要解释的道理都沉了下去。整个胸腔里满满当当的灌满了江小鱼手指的温度，温热的，胀胀的，让人想要更多。

穆研叹口气：“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江小鱼：“可爷爷他们……”

穆研：“别管他们了，得喝到半夜去了。”

他让两位老爷子别喝太多，又让张伯多盯着点儿，带着江小鱼出去了。刚才进来的时候，见他很喜欢哪个小花园，今晚夜色还不错，他想带他过去逛一逛。顺便，消消食。

江小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餐厅，走到回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勾着穆研的手指头，“穆研。”

“嗯？”穆研一直被江小鱼勾着的手指头酥酥麻麻的，连声音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穆研，”江小鱼有点不好意思，他低垂着脑袋，红红的耳根在夜色里透着光。“穆研，你不是说还有小鱼干吗？”

穆研气笑了，他刚刚甚至以为江小鱼要跟自己表白呢。“嗯，所以呢？”

“什么时候有嘛？”江小鱼手指尖无意间在穆研掌心划了一下，抬头笑着问他，“还给吃吗？”

刚刚做错事了，不会罚他没小鱼干吃了吧。

“等会儿给你拿到房间。”穆研抬手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真是个小馋猫。”

“嘿嘿，我就是小馋猫。”江小鱼这下开心了。他一路走一路偷瞄穆研，见穆研嘴角往上勾着，心情好了起来，才终于放下心来了。

感觉和主人的感情又好了一些呢。

入秋后的夜晚，一日比一日更凉，今晚虽然月色很好，但挡不住忽然刮起了风。深秋了，院子里的桂花飘来阵阵的清香，入夜后，随着秋风，丝丝缕缕，满园飘香。

“真好闻。”江小鱼随着穆研在小花园散步，他眼睛盯着小桥下面的鱼，鼻间却全是桂花味。好像，爷爷今晚喝的酒，也有这种味道。

这里的鱼也好可爱，颜色多，花纹也漂亮，在池塘里游来游去的，活泼得很，一看就是很难抓的样子。

不过穆研说了，这些鱼儿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有点点可惜和遗憾。

一阵凉风，吹落了满地桂花。

江小鱼一眼望过去，月色下，金灿灿的，铺了满地。而且，好香。

“冷吗？”穆研看江小鱼穿得单薄，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顺便给他捋走了一小朵粘在头发上的桂花。“要不要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