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为什么难过?”君谿察言观色,看到他低落的表情。
慕沉不知为什么话题就扯到这里,他永远不想提及的。可既然君谿想听,他就会说。这应该是他躲不掉的事实。
“不是难过。是愧疚,是痛苦,是煎熬——”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对方,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做到平静地开口,“是我亲手杀了他。”
那是一个意外。
可意外不是他犯错的理由。那是一个惩罚。
说完,慕沉闭上双眼,企图冷静自己的内心。
他希望下一秒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不是君谿任何负面的表情。
君谿骤然瞪大双眼,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声音有些低沉,对慕沉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慕沉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真正表达的含义。又听见君谿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都过去了。”是在安慰他吗?
过去的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始终停留在他的心里。
他从来不是轻易放下的人。
君谿借故离开了,走得十分匆忙。
慕沉早应该想到的,但还是有些失落。
既然彼此都心照不宣,那么从今往后,他们该如何相处?而慕沉又该如何自处?
“罢了。”慕沉轻叹,反正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不过他前脚刚独自黯然伤神,后脚司马锋便带了一封信到山头寻他。
“师叔,这是师父刚刚寄回来的。”
慕沉接过来,马上拆开看,没想到何初写了还挺多字。不过大意就是对方遇到了麻烦,有点棘手,让慕沉去石边镇帮他处理一下。
石边镇,最为代表性的门派就是鸿琛堂。何初走之前还让弟子留了一句话给他,回以前的师门处理点旧事。
慕沉问司马锋对方去了多长时间,司马锋挠了挠头说不知道。
他这才想起司马锋是跟自己回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对方办事效率确实快,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禀告他,说有何初离开有四五天了。
司马锋气喘吁吁,差点没给累坏。
慕沉细想一番,确实有点久。等于他在白沙镇寄信给何初,对方回完信就去石边镇了。
什么旧事要这么着急动身?
慕沉再三考虑,决定去石边镇探探虚实。顺便冷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横竖清诡门还有司马锋,以及何初这厮的徒弟,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来坐镇。
次日一早,慕沉便准备好只身前往。临走时,他对司马锋嘱咐道:“清诡门就交给你了。”
他最后望了眼云端的方向,又说:“若是君谿回清诡门,想寻我却是不得,便如实相告我的去向,是去是留皆遂他的意。”
待司马锋答应下来,慕沉便踏上去往石边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