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这些,还多亏了摄魂阵。那么施阵者抱以何目的?
此时林镇主和魏霜林都不见踪影。
其中一人面色难看万分地吩咐身边的手下将王齐铨的尸首收敛起来,俨然就是王齐铨最小的儿子王缎。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君谿,带着一部分人离开。
剩下的这些人,无非就是群龙无首的王齐铨一党和不明所以被卷进来的外人。那些修为较高的多少都看到了一些关键部分,个个脸上的神情都精彩万分,有些话语权的甚至有些气愤,直接想一走了之,觉得自己误入了一个鸿门宴。
镇上突然来了一群守卫,将他们统统围住。
“镇主有令,请各位宗师前辈到镇主府中一叙。” 为首的说道。
先前的那名老者面露不快,开口便是反问:“若是我等不愿意,难道你们还能胁迫不成?”
“就是,”其中一人附和道,“更何况这件事,我处理不了。”
守卫长有些进退两难,但林镇主的态度并非强硬,到底还是妥协:“让各位看笑话了,既然如此,远走不送。”
这场宴会终是以闹剧收场,几乎所有人都一哄而散。
只有慕沉一等人驻足不走。
守卫长见他们没有要走的迹象,不免有些错愕问道:“几位宗师不走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慕沉挑着眉笑了笑,“若是都离开了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吧。请带路。”
守卫长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将信将疑地走在前面。
他们便沿路走出林子,却不是之前来时的景致。
林中时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声,夹杂着一行人的脚步声,天色还没有亮的意思。
不过多时,脚步声逐渐浅了。他回头一看,除了一直跟着他的三个小孩,原本后面还有十几个守卫,如今无影无踪。而在他前面的首领却没发觉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走着。
道是越来越难走,人是越走越慢。
他心笑果然。
慕沉停下脚步,笑着提醒道:“这位长官,还有往前走的必要吗?不妨开门见山,我时间挺赶的。”
只见对方脚步一顿,说了句“好啊”,随后立即转身,一把长刀在手中凭空出现,朝慕沉砍来。
“师叔当心——”司马锋喊道,只来得及提醒慕沉。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一刀堪堪停在眼前——君谿已经拔剑拦住,与那侍卫首领缠斗起来。
慕沉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处,心想这小子的反应能力还挺快,都不用他自己出手了。
君谿招式利落,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不久对方就红了眼,像是被逼急了,逐渐摸清君谿的路数,转而展开猛烈的攻势。
那首领的路数杂而无章,再次朝君谿砍去,见他毫不犹豫地用剑挡住,不禁冷笑一下——
竟是将君谿的配剑生砍成两半!
好在司马锋、王政乐一并加入了战斗,以一挑三终是不敌,狼狈跌坐在地上。
“剑断了。”君谿陈述这个事实,低头呆呆地看着被劈成两半的剑,一半在手里,另一半孤零零躺在地上。
这跟平日里沉稳的君谿不太一样。慕沉失笑一声,安慰道:“山门内还有很多,到时候任你挑选。”
君谿看了看手中的残剑,又看了看慕沉,毫不犹豫松手,清脆的一声,两只残剑发生了碰撞,剑就这么被它主人抛弃。君谿笑着对他说:“好啊。”
慕沉走了过去,蹲下与那首领平视,面色和缓地说:“其实我们才在你的意料之外吧?特地让我们这些人离开,是真心实意的,还是想等我们分开后再灭口?”
“很可惜,你遇到的不是别人。”慕沉仿佛真的在为他感到惋惜似的,轻笑着,“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就想对付我们四个?”
“呵……”那人冷笑,认命似的,“确实是没料到各位深藏不露。要杀便杀,多说什么废话。”
慕沉二话不说将他打晕了,同时站起来对三个小辈吩咐道:“你们三个回去睡觉。天亮之前没你们的事了。”
“等等师叔——”王政乐有些焦急问,“您不一起回去吗?”
他摇摇头解释:“不了。我还有一点小事要处理。”
司马锋皱眉,倒不是因为慕沉,毕竟长辈做事不该问的就不问,而是——“师叔,那些被牵扯进来的镇外人怎么办?这个人又怎么处理?”
慕沉心想这小子还真是跟他师兄一样操碎了心,“不用管他。你觉得既然我们都料到了,会有人没想到解决办法吗?”他拍了拍司马锋的肩,语重心长道,“放心吧,你们是下山玩的,不要操心那么多。”
司马、王二人松了口气。
一旁的君谿默默听着,这时突然揪着他袖子的一角,才开口:“我和您一起去,先生。”
慕沉无奈,虽然知道君谿是出于好意,但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苦口婆心劝道:“你别去了,跟你师兄们回去,明天还要让你带我们逛逛白沙镇呢。”
他打马虎眼,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白来是吧。”
“可是——”君谿还欲狡辩什么,慕沉直接向司马锋他们使了个眼色,司马锋很快会意,与王政乐一起拉着君谿离开。“走啦走啦,慕师叔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他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啊……”声音渐行渐小。
慕沉目送他们离开,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之前中摄魂香的地方。
他静静地盯着某一处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镇魂香早就散了,但他却勾起了他心中最深处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