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资历尚浅的人最先开口:“我看这也不像是被什么魔物附身啊……”按理说被附身后的攻击性会极其强烈,看到这么一群正常人定然不会安分。
还没等人接话,那些“中邪”的人霎时变得“不安分”起来,只是各有各不同,有的变得十分脆弱伤心,有的又疯狂大笑,还有表现出害怕的,更甚者恼羞成怒,向他们攻击去!
区区十几人,却有种人间百态的精彩。
慕沉迅速从袖中拿出短笛,吹响了清心曲。这一次,那些人都被安抚下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其中不乏有那位老者,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那位即将被攻击到的道友顿时松了口气,对他说:“多谢你了,兄弟。”
被安抚下来的人瞬间又躁动起来!
“哎哟——”刚道完谢,那人躲闪不及,被揍了一拳。
慕沉眼角突了一下,立即沉声说:“别说话。这些人的反常行为跟我们说话有关。”
随即再次吹起曲子。
他身形高挑,玉树临风,在人群中本就十分突出,从容不迫的举止和巧捷万端的能力更加耀眼,让人不由得就相信他的话,纷纷没了声音。
曲毕,先前一个面露痛苦的“中邪”之人竟已然恢复清明,愣了好一会儿后,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看着眼前一群陌生人不知所措。还不等他开口,便有识时务的人将他带出屋外,隔绝屋内与外界的声音。
那人见到熟悉的镇主,立即跑过去跪在林宸珠面前,声音微微颤颤的:“镇主……快救救我们吧……遗志……白沙镇的人都会死光的……镇主……”
此人说话含糊不清,却相当精准地找到了重点。
在场听到的人各有所思。
林宸珠面色一凛,将那人扶起来,轻声道:“不急,慢慢说。遗志是怎么回事?”
“镇主,魏……魏霜林的遗志……”那人看着林宸珠,似乎找到了依靠,但声音仍然颤抖着,“他写了全镇人的名字!”
“哦?既然如此,那么他的遗志作废了。”林宸珠反倒松了口气。
那人显然没放松下来,惊恐地说道:“不……镇主,已经是第九个了……遗志上的人在一个一个消失……”
“你在哪看到的?”林宸珠皱着眉问。
“在……在……”那人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在你们后面。”
后面?是屋子。林宸珠立刻推门而入,动用镇主特有的术法很快就将遗志找出来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张,不过很快就将其他的排除在外,仔细观察一番,竟没找出半点端倪。
半晌,林宸珠艰难开口:“此遗志……生效。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毁掉它。”
慕沉粗略撇了两眼,那张符纸上并没有任何血迹,而是用术法将血刻在空气里投射到符纸上的。不然单凭一张纸,怎么够写得完全镇的人。
在场的镇里人全都倒吸一口气,变了脸色。
那个恢复过来的人不知看到了什么,踉踉跄跄地后退,在害怕。
顺着他的视线,慕沉注意到屋内的一个人,从头到尾藏在光线阴暗的角落——那张遗志就是从此人身上取出来的。
只见这人缓缓走出,眼底未掀起一丝波澜,淡淡地看着林宸珠,轻笑道:“母亲,想我了吗?”
“儿子可是非常想您呢。”
外地人看着这母子二人的对峙,有些一头雾水。
一个镇中有些权威的男人沉不住气,不断瞥了几眼魏霜林,似乎有些顾忌他,却转而面色愠怒地悄声对林宸珠说:“林镇主,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男人没把话挑明,但懂的都懂,显然已经没有看热闹的欲望,“林镇主,我先告辞了。至于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和百姓一个说法。”说着便带头带动周围的贵族离开。
听及此处,魏霜林冷冷一笑,转瞬间就来到男人的面前,语气不善:“真当我不存在啊,王齐铨。”
“王齐铨是白沙镇主事,也是最有权威的势力大族之首。后面那个是他最小的儿子,王缎。”君谿一旁悄悄地向他解释。
慕沉静观魏霜林的动作,感觉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所具有的速度,还没来得及细想,魏霜林已经徒手扼住了王主事的喉咙,笑着说:“平日里就数你最偷奸耍滑,坏事做尽了还想跑,不如今日就先拿你开刀如何?”
“霜林——”林宸珠大喊一声,想阻止他。白沙镇势力盘根错杂,此时对王齐铨下手恐怕会引起纷乱!
却来不及——
魏霜林已经毫不犹豫地捏爆了王齐铨的喉咙!血液喷溅,王齐铨没了生息,随意瘫倒在地上。
任谁看到这个画面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林宸珠瞳孔紧缩,看着此时的魏霜林,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只沾着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魏霜林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是下一秒又睁开,盯向地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嘴里“呵呵”地笑着。
一切尽收眼底,慕沉默默地看着。有影有形,速度非常人能比,戾气深,怨气重——他是周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