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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怎奈何缘浅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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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人的影子已然有吞噬的能力,那么真正的周遭人是不是更强大?

等它吞噬完整个幻境,下一个,恐怕就是现实世界了。

慕沉默默从袖中拿出镜子。原先只是一条裂痕,如今却只剩下小小一块残缺的镜面。

对方看见他拿着那个熟悉的镜子,有恃无恐,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便嗤笑一声。但张洄真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慕沉顶着逐渐加沉的压力,却恍若无阻似的,淡然施术。

一瞬间,有几道光束冲破了黑影,将源头围在中间。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是剩下的四分五裂的镜子。这些镜子,分散在七个角落,形成一个全然不同的阵法,其中最重要的一阵,在幻境之外。

镜阵初成。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张洄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呵呵。”慕沉冷笑,带着严肃的语气,沉声道,“说什么‘执念不散,周遭不除’。我看你忘了我是从哪里出来的。你想做黄雀,可我偏不是螳螂——我是能将黄雀关进笼中的局外人。”

清诡门,凡诡道,皆肃清。

他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仍未停下。镜阵正与另一股力量抗衡着,等光束扩大到一定程度,张洄真就完完全全被困在阵中。届时只要销毁全部碎镜,管它是周遭人还是别的妖魔鬼怪,都会被强行消除。

那边张洄真也不坐以待毙,召来无数黑影,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影,朝他们攻去。

慕沉将君谿拉到一旁,把手中的残镜递给对方,快速交代:“我看你对阵法了解颇多,想必也知道我设下的是什么阵。再过半刻钟左右,便将我的血滴在这镜子上。”说着,便迅速划了一道口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装了一些。“切记。”慕沉最后提醒一声,便转身朝那人影进行最后一战。

君谿应了一声,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镜子和血液,不由得将瓶子撺得更紧一些。

这便是张洄真的“影子”吧。慕沉一剑袭去,不出所料地扑了个空。他整个人从影子中穿过,竟察觉到自己的灵力流失了一些。

他心下一沉,此时又多出一个影子,两个……接踵而来,有的甚至去破坏镜阵的剩下六阵。原来周遭人能召出无数个影子。说是影子,不如说是傀儡。

好在半刻钟后都会消失。

他尽力把影子往君谿的反方向引,好在这些魔物都不敢轻易靠近阵眼,君谿那处安然无恙,等到他看见光束已不再扩大,立马冲君谿喊道:“就是现在!”

只剩下这最后一步,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他心想。

却见——君谿静静地将残镜的锋棱处,对着手掌划了一道。原本慕沉的血,被君谿的代替了。

慕沉瞳孔骤缩,立即反应过来,往君谿奔去。

那些黑影也在那一瞬间转向君谿,不断留下一道道伤口。直到,黑影消散,一切尘埃落定。

君谿吐了口黑血,即将倒下的那一刻,被慕沉稳稳接住。

所有碎片自动汇聚成一面完整的镜子,而幻境已然承受不住巨大冲击,坍塌了。回到现实,慕沉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镜子粉碎,瞬间随着风尘消散。

他静静看着怀中身负重伤的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真是疯了……”

末了,在外等了许久的何初见状,不由得被吓到,有些担忧地上前询问:“你们在里面都干什么了,他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身上的伤还是次要,”慕沉皱了皱眉头,“先检查一下他的心脉是否受损。”

“这么严重?!”何初几乎下一秒就要歇斯底里,同时不忘用自己的灵力探查一番,“你该不会是用——”

“澄清一下,最后是被他给截胡了。”慕沉看了看怀中的少年,意有所指。

“我说难怪。这孩子傻不傻。不过好在命是留住了。”何初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没法向他家人交代了。”

“回去吧。”慕沉也松了一口气。

等君谿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处都敷上了膏药。他小心地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他人,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山上。

他缓缓起身,拉开屋门,入目是一片竹林,入感是一阵清风。

竹枝摇曳,轻风吹拂。他不自觉地向外走去,不自觉地沉醉于此,不自觉地……快要碰到了……竹叶——

“倒还是个不安分的。”慕沉不知是何时出现,认真地看着君谿,“忘了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吗?”

他将君谿拉回屋中,强制输送灵力为其疗伤,尽管君谿说不需要。“说到底还是我害的你如此。”

君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急忙摇头否认:“不是……”

“不必说这些。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慕沉一双眼睛仔细盯着对方。

君谿有些发怵,似乎不太习惯被人直勾勾盯着,避开了他的眼神,弱弱回答:“想要拜师……”

“拜师?”慕沉一愣,才想起对方是想拜他为师,随即沉声说,“这不是你拜师的代价。若是稍有不慎,你已经一命呜呼了,真不知道你是自作聪明还是真傻……”

“前辈不也是吗?”君谿反问道。

“什么?”慕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慕前辈也傻。若是我没有替您做这件事,现在躺在这的人就是您了。您明知道这个阵会反噬,却还是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来解决。”

“……”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我能够叫您师父吗……”君谿小声询问。

“不能。”慕沉挑了挑眉,想也不想地回答。“且不说我本来就没这个打算,单凭这次的事,我就不会答应。”

君谿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一脸失望的模样。

“不过我能教你练剑。我看你之前与张洄真过招时,似乎并没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听到这话,君谿眼神又亮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刚才被拒绝时失魂落魄的模样。

慕沉突然不自在起来。他这才想起,“慕沉”就是以精湛的剑术冠绝天下,除了这个原因,好像没有别的理由拜他为师了。

“先生。”君谿看着他,轻声开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了学剑术的最好年纪了?”

慕沉一愣,反应过来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九。我看好多世家子弟都是从小培养的,我是不是……”君谿有些委屈道。

“十九?真是个好年纪。你可知我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学剑?”

“二十六岁。”慕沉自问自答,“比你口中那些人晚了十几年。我若是愿意,五天之内你便可下山。不过你既然叫了我一句先生,倒也不想辜负了你的期待,我会用心教你的。你现下还是先把伤养好。”

君谿点点头,乖的不像话。

慕沉心下一动,对君谿说:“并非只有拜师才能学到东西,也并非学了剑术就所向披靡。人各有志,不该与世家子弟相提并论。你的阵法之道很好,比我见过的很多能人都好。等你哪天想明白了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学剑,为什么想拜我为师。我想知道。”

“我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欣赏你。”

君谿瞪大双眼,许久说不出话来。

待他休息,慕沉轻轻将门带上,与何处重新回到镇上。

此时已是一座空镇,半点无人烟的痕迹。

“……你是说,最后没有一点关于颜悦的气息吗?”

“正是如此。”慕沉严肃地说,“颜悦的残魂无影无踪,但绝不是因为幻境的坍塌。”

“罢了。你也别多想。反正如今也构不成威胁,倒不如先担心如今的若乔镇——有半点人影吗?”何初皱了皱眉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止想到什么,慕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不如将它归纳成清诡门地盘,就当扩张了。”

何初无语凝噎,“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已经让弟子们封锁了消息,若是外人进入,便统一说辞——若乔镇突遭瘟疫,死的死,逃的逃,除了清诡门,什么也不留。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该管的。”

“随便。”慕沉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

“好一个随便。”

这边事情才刚刚落幕,一个女人已经收到了镇边传来的消息。只见她快速将信件拆开,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末了,眉头才稍微舒展开。

“看来若乔镇已不堪大用……”随即看向一旁待命的侍从,吩咐道:“下个月的豪杰聚集之地,务必要将慕仙师请过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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