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眸,看向岸边种着的柳树,月色下,柳枝随风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白初弦一手托腮,手肘撑在桌子上,瞧着摇曳的柳枝轻声笑道:“哪里来的小妖化形了,还不出来?”
安静,无边的安静。
“别让我说第三次。”
几秒过后,从树后走出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他们身上穿着差不多样式的睡衣,并肩站在一起,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样子。
分明就是偷听被抓了个正着,可这两个人却没有半点心血的样子,尤其是苏雀,他不仅不心虚,还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盯着白初弦瞧,活脱脱是看负心郎君的眼神。
“先生。”苏雀微微歪头:“动心么?”
白初弦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苏雀,语气不明,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动心,当然动心……你待如何?”
安叶东瞧瞧西瞧瞧,似乎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地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离着,将自己的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来。
“先生……”
安叶才张了口,就被白初弦给打断了。
白初弦温柔的望向安叶:“安叶,你累了,回去休息。”
安叶张了张嘴,看着白初弦,又扭头看向身旁的苏雀,最终弱弱的说了句:“哦。”随后就转身离开,只是一步三回头,好像怕白初弦吃了苏雀一样。
安叶走后,这片地方就剩下白初弦和安叶两个人。
白初弦用空着的手向苏雀勾了勾手指:“过来。”
苏雀默不作声的走到了白初弦面前,在距离他只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下,眼睫微垂,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白初弦身上,轻声道:“先生,我也累了,我也想休息。”
白初弦仰头盯着他眼睛,那眼垂着,月光照应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那美丽的湖面又映在他的眼底,配上苏雀那微微下垂的眼睫,可真真是可怜极了。
白初弦向他伸出手,苏雀盯着他白皙的掌心瞧了会,抬手放了上去。
白初弦攥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又将他按在石桌上坐下,活脱脱一个恶霸的架势用两胳膊撑在他身边,低声道:“可我不想放你去休息,怎么办。”
“先生真真是可恶。”苏雀将胳膊搭在白初弦的肩膀上,微微低下头,两人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苏雀微微扬了唇:“关于方才那死老头子说的话,先生就一句不打算跟我解释么?”
“解释什么?”
“解释……”苏雀学着以往白初弦的模样,伸手抓住了白初弦后脑的头发,将他们二人拉开了一些距离:“解释,我会不会突然成为小三。”
他本是心血来潮随着安叶一起出来闲逛,谁知道多走了几步几听见了这么一回事,可真真是惊喜的很。
白初弦后脑为痛,却半点也不恼,还抬起一只手按在了苏雀的后脑将人按了下来,这会两个人的唇瓣紧密箱贴,再无一丝缝隙。
唇瓣被舔舐,齿关被人撬开,苏雀引着白初弦攻城略地,自己则很没出息的放弃抵抗,放任敌方深入阵地,而自己溃不成军。
呼吸交缠之间,隐约听见白初弦声音:
“他做梦,你别怕。”
别怕季家,别怕剧情,别怕一切阻挡。
一吻过后,二人额头贴着额头,静静的抱在一起。
“先生。”
苏雀忽然叫白初弦。
“嗯?”
“高考过后。”苏雀蹭了一下他的鼻子:“高考过后,我想要一个礼物,可以么?”
白初弦问:“要什么礼物?”
“考完了再告诉您。”
“嗯……算是一个惊喜么?”
苏雀又亲了一下:“当然。”
“行。”白初弦点点头,大发慈悲道:“准了。”
当晚睡前,白初弦就接到了季月沉打来的嘲笑电话。
一接通,就是一连串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去,笑的我胃痛。”电话那头的季月沉笑的在病床上直打滚,就是拉扯到了伤口疼的脸色发白也停不下来,手按着伤口继续毫不留情的嘲笑:“季月沉,被人上门逼婚的感觉怎么样啊?诶你是嫁过来还是娶走我那便宜弟弟?话说你要是把他娶走了他是不是就不能跟我争家产了?嘶……也不对,社会主义新时代不搞封建那一套了……”
手机里头还在喋喋不休,白初弦按了按自己发胀的眉心,只觉得季家都是一脉相传的脑子有病:“你说完了么?”
“没有啊。”季月沉被他突然打断还有些不高兴呢,手边玩着输液管,嘴里嘟囔道:“说季家的蠢事,我怎么着也能说上个把小时吧,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家的丑闻你难道就不想听么?”
“不想。”
“……无趣。”
时间一晃而过,高考结束,处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