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叶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之后就想着来看看自己的朋友,见到房门半敞开着也没在意,走过去才发现不得了了。
他敬畏的兄长压在苏雀身上,手中还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只能仰头注视着他,两张脸还靠的那么近……
安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白初弦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出去,我有话要问他。”
安叶攥着医药箱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却固执的站在原地,眼底带上了坚定:“没有什么是我听不了的吧?我就站在这,等您问完了再一起走……”
他本来就不是个胆子大的人,此时被白初弦的眼睛注视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结尾的几个音更是跟猫叫似的。
好在屋子里安静的过分,白初弦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耳朵。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这个弟弟终于有了几分长进了,解释道:“他不愿意说,那就你来告诉我,今天闹事的人,到底是是谁啊?”
安叶顿住了。
他看向被白初弦的身影遮挡住的苏雀,微张的嘴紧紧闭起,死咬着嘴巴不出声。
他这边还在嘴硬着,另一头苏雀却已经放弃抵抗了。
“他是我……”苏雀伸出手拉住白初弦的衣摆,将他的目光也拽了回来,但自己却不敢抬头看他,“债主。”
“欠多少?”
“……二十万。”
“早说不就没有今天这一遭了。”白初弦伸手顺了一把苏雀的发顶,转身从安叶手里抢过医疗箱,将屋子留给两个年轻人,“你们聊吧,这事,翻篇了。”
安叶愣愣的瞧着白初弦离开,等他彻底走下楼梯时才回过神来冲进房间里,随手打开灯,而后扑到苏雀面前:“他,先生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苏雀按住他乱摸的手:“没事,他说过去了,那就过去了。”
“那你的债务怎么办?”安叶仍旧很担心。
“或许,”苏雀望向紧闭的门,“这次之后,债主就换人了。”
经此一遭过后,白初弦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让他们两个出门兼职了,不过还是帮助他们找了些在家办公的活计,俩人被他按在家里闷了半个月,直到三月一日,才被放出家门。
时隔许久,他们终于回到高中。
苏雀站在全身镜前,注视着镜子中穿了一身崭新校服的自己,思绪渐渐走远。
“苏雀!”
安叶推门进来,看见苏雀站在镜子面前发呆,笑着过去拉人:“走吧,先生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下楼时,白初弦已经坐在了餐桌旁,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白初弦在外多年,却不喜欢西式早餐,钟爱的还是清粥小菜一类,清淡的很,但也自有一番滋味。
安叶现在胆子时大了一些,但是在白初弦面前还是畏畏缩缩的,也说不上来上什么原因,总是莫名的惧怕他,怎么样也改不掉,活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
白初弦也不在意,毕竟这人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不长歪了就成,气质也好度量也罢,只要金尊玉贵的养下去,天长日久下去,自然也是不凡的。
“吃完早餐之后我会叫司机送你们去上学,到底是许久都不曾进过学校了,肯定会有些生疏,都放平心态。”白初弦顿了顿,又道:“受欺负就打回去,别怕给我惹事,你们若是受了欺负那才是给白家丢脸。”
两个年轻人齐齐道了一声:“是。”吃过饭之后都跟着司机走了。
白初弦给他们办了住校,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会交朋友的人,住校还能拉进一下社交距离,他提前跟校方打过招呼,两个人的舍友都是好相处的孩子,做不出校园霸凌那一套。
送走两个小的,白初弦便出门去见了老朋友。
在季月沉的私宅里,二人相对而坐。
季月沉伸手给他倒了杯茶,调侃道:“终于把你们家的两个神兽送走了?”
“神兽?”
“你这几年都在国外,不常冲国内的浪也正常,神兽呢,指的自然就是孩子喽,虽然你家那两位已经成年算不得孩子,但毕竟又成了学生了,算成神兽也没什么毛病。”
白初弦失笑:“对,算是送走了吧。”
那所高中十五天一放假,他怎么也能松快半个月。
“不说他们了,”白初弦端起茶杯,打量着杯中茶水,“你不是只喝酒不喝茶么,怎么巴巴的泡茶喝上了。”
一说这个季月沉就来劲了,还装模作样的捋起了那不存在的长胡子,压低声音说:“人老喽,不中用啦,就前几天晚上,胃疼的都进医院了,躺了两天才下床……当然了,有些人只担心屋子里俩神兽,早不记得朋友咯~”
那两日白初弦正在处理苏雀那边的债务,又再一次详细的查了遍他的人生履历,没心思管外头的事情,再加上季月沉又不会到处宣扬自己得了胃病进了医院,白初弦当然不知道。
如今白初弦知道了也不搭理:“人,要服老。”
“白初弦你有病吧!”季月沉瞪着眼睛站起身来,“我只比你大三岁,你比我年轻多少?”
“三岁一代沟。”
两人互相骂了几句,十几分钟之后才唠到正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