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竟盯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追究。他没有告诉於濯尘的事,这段时间里面,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做了些不可控的事情,但是清醒过来的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於濯尘看他恢复,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正经起来,站起身递了只手给他:“这就算渡过了吗?”
别时竟也不客气,现下自己没什么力气,用手压住浴袍,把另一只手放到於濯尘手上借他的力起身站直,重新理了理浴袍,又甩了甩脑袋,耳朵上的水珠甩了於濯尘一脸,后者也不介意。
“没,得等到二号零点之前。”
於濯尘狐疑:“那你现在?”
别时竟不甚在意:“短暂地清醒,反复的,不过还是不清醒的时候多。”
他走出浴室,四处打量,问於濯尘:“你家?”
於濯尘挑眉:“不然?你又没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觉得随便把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你扔到酒店不太安全。”
“那你人还挺好。”
“那当然,我是担心你暴揍整个酒店的人。”於濯尘说。
别时竟懒得理他的贫嘴,看见了放在浴室外间的衣裳,用眼神询问了於濯尘,得到肯定之后捞起进房间换了衣服。
再次开门,於濯尘见到的就是一个熟悉的别时竟了,这个他足够沉稳足够张弛有度,永远都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
这一度让於濯尘觉得恍惚。
别时竟自觉地坐在桌前吃饭,於濯尘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前者头都没抬,下令:“坐。”
於濯尘:“……”
这是谁家?
面上不显,拉开椅子重新落座,等到别时竟吃完饭,视线里面才出现了一张报告。他抬眼望过去:“这哪儿来的?”
於濯尘挑眉:“六年前的人员名单,我想你需要。”
他避开不答,别时竟也就没再追问。
“完整的?”
於濯尘的声音从厨房那个传来,有些失真:“我已经做了分类,还能联系到的只剩中间几个,已经圈出来了。”
别时竟循着他说的看去,视线落在几个人名上面,下意识眯了眯眼。
於濯尘甩着手上的水路过别时竟身边,发现对方半天没说话,他就径直掠过他身边去洗了手重新坐回来。
刚擦干净的手有些润,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名抬头看向他:“他就在昉洲。”
别时竟:“嗯?”
“六年前事情发生之后,最初的一批人几乎解体,大部分人失踪找不到踪迹,就好像真的销声匿迹了一样。三年前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其中的一个人,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些当初的事情,但是也是片面。”於濯尘陈述道。
别时竟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要帮我?”
於濯尘向后靠在椅背上,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貌,挑眉对着别时竟笑:“如果我说,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呢?”
别时竟看进他的眸底半晌没说话,倏地粲然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后者欣然回应,以最真挚的诚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回握住他:“好啊。”
两只手交握,大拇指在对方的虎口轻轻按压,心照不宣。
别时竟收回手,视线重新落到那份名单上面,对於濯尘交代:“如果有一天,我们要走的路不一样,甚至到了敌对的那一刻,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同上。”
於濯尘看了眼时间,脑海中分析着接下来的待办事项,问别时竟:“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吧,恢复了再离开,我可不想你在路上出什么事一口锅扣我头上来,我也惜命啊。”
别时竟低着头没有反应。
於濯尘迟疑了一瞬,还是问:“有听到我说的吗?”
下一瞬,对方的头重新抬起,带着别时竟极其熟悉的表情,茫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於濯尘:“………………”
艹!
他暗骂一声,内心浮现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时间的尽头赫然是二号零点。
距离二号还有十个小时零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