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竟看向面前的人,一点情绪都没有,径直要略过他往前走去。
付佑面色一僵,很快挪步拦在他面前,再次行了个礼强调:“褚少,我是来协助你的。”
别时竟终于肯施舍他一个眼神:“谁是你的褚少,就去找谁,再不济就滚回给你下命令的人身边,别来烦。”
付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除了褚付昇的默许和支持,自己倒还是有些本事的。东临有权有势的人云聚于此,能在上流圈子中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自然不是个善茬。
面对别时竟的驱逐,付佑像是没听见,只是一味地陈述自己的目的:“请褚少给我一个献力的机会。”
他一挥手,身后带来的人往前涌了几步,黑压压一片,说是请求,倒更像是威胁。
但这一切,别时竟从来都不惧。
见此,身后一直沉默不言的党秩平三两步走上前来站在别时竟身边,看了付佑一眼,后者也向他表示了问候。党秩平点点头,重新把视线落在别时竟身上,劝说:
“别队长啊,既然付先生如此殷切想要为我们献一份力,不若就收下吧。今天我就做主,答应了他的要求!”
党秩平笑呵呵的,一副阖家欢乐的样子。
付佑象征性笑了两声,党秩平干笑几声发现并没有人应和他,心里的不开心又上升几度。
“别队长?”
别时竟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掀起单薄的眼皮看他:“你谁?”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哦对,你是新招的司机。”
党秩平不笑了,沉声道:“别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弗谖那边的队长之一,和於濯尘平级的啊,说来我们也是平级。”
别时竟:“不认识。”
“和我联合出任务的弗谖队长是於濯尘,你哪位?”
党秩平气得嘴角抽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想帮忙?”别时竟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一旁不作声的付佑身上。
后者谦和地笑:“是的,褚少。”
别时竟:“好,那我让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
他走近付佑,靠近对方的耳朵,一字一句陈述:“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在烂柯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的下场应该不怎么好看吧,怎么,付先生,你也想和他作伴?”
付佑身边一个人气恼,喝声道:“你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说罢就要上来扯开别时竟。
付佑抬手制止,回头训斥那人几声,又谦卑地看向别时竟:“既然是褚少吩咐,我等自当从命。褚先生让我带句话给你。”
别时竟不想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任何关于褚家的信息,转身朝前走去。后者的声音依旧继续:“褚先生说,让你常回家看看。”
常回家看看,多么令人作呕的愿望。
别时竟往前走的的步子微顿,在即将转身回去的那一瞬间一道强硬的力道袭来,搭在自己肩膀上。
於濯尘把胳膊横放在他肩上,揽着他往前,制止了别时竟想要回头的动作,动作间轻轻拍了拍别时竟意在安抚他。
自己转过头与付佑笑道:“付先生回见。”
随后揽着别时竟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身后一行新体征调查处理局的人挤开付佑等人追随上,无人搭理他。后者手一拦自家手下,后退几步让开路。
唱了一出独角戏的党秩平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路过付佑的时候看了对方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心思再次笑了,后者倒是一往如既,目送着众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党司机闹情绪地罢工了,一个人上了后面的车,恨不得离别时竟和於濯尘十万八千里,本来的司机应征上岗,终于放下了狂跳了一路的心脏。
后座只有别时竟和於濯尘,没有外人更便于两人谈事情。
於濯尘拧开一瓶水递给别时竟,后者看了一眼接过去之后重新拧上,再次拧开才往嘴里送。几口下咽,清冷的嗓音在车内这个密闭空间响起:“谢谢。”
於濯尘从嗓子里笑了声,善解人意地回:“不用客气,服饰时队是小的应该做的。”
别时竟:“……”
於濯尘手指摸了摸车窗,摸了一指灰递到别时竟让对方看:“你觉得这个‘慈善家’是为了什么?”
别时竟推开於濯尘沾满灰尘之后又凑到自己眼前的手,并警告地看着他,回:“他卖药,为了药做这一切,没什么奇怪的。这些人是他的试验品,或者他就是主谋,也或许他只是最后试药卖药的的一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是无辜的。”
於濯尘应了一声,从车门边的置物篮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指尖上的灰。
“你说,后遗症的痛,真的是可以抑制的吗?”
别时竟从来不会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给出肯定的答案:“但现在是真的有效的不是吗?”
他对上於濯尘的眸子,只觉得后者的眼神逐渐深沉,在光线不充足的车里,更像是一个漩涡,吸走他的一切决定。
下一瞬,那双眸子恢复生机,眉眼弯弯,黑亮黑亮的:“你说的对。”
保持现状不一定好,但好不容易得来的现状真的一定毫无利用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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