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来无恙了。”云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时意一惊,这才回身看向云珏。与初次见面时那身便装不同,如今的云珏身穿皇族的服饰,即便那身衣装看起来并不繁琐,可工整的裁剪与花纹,却也无一不透露着其主人尊贵的身份。
他的面上依旧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眼睛也一直落在时意的身上。这让时意的心不自觉的漏跳一拍,毕竟被云珏这样容貌优越的人,用这种专注的眼神注视着,难免会有些心猿意马。
云珏并没有因为时意的出神而不悦,相反还一直安静等着时意回神。
时意回过神来之后,一时有些赧然,“……抱歉。”
“无事。”云珏笑了笑,随即像是担心时意会不自在,主动挑起了新的话题,“姑娘先前拒绝了我的邀请,怎么现如今又来到了北岳国。似乎还是……一个人?”
听到云珏的询问,时意也想起了自己先前拒绝云珏的话,结果现在她不仅出现在了北岳国,甚至还被云珏给“救”了。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时意还是如实答道:“我们当时遭到了偷袭,云瑾让我先离开。我们本来是约好在东溟国再见,结果我在路上的时候一直遭人追杀,好像有人在刻意引导我来北岳国。我实在不敌那些人,最后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在北岳国的边境,索性就将计就计。结果刚到外城,都城好像出了点状况?”
关于北岳国都城的事情,云珏对它的情况肯定比时意知道的更多,所以时意也并没有多说。至于她在路上发生的那些事,她也避重就轻,隐去了一些事,没有全然和盘托出。
说完之后,时意就看着云珏,等着他的分析。
云珏听到时意的解释后,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随即才看向时意,道:“姑娘对做这件事的人可有什么推测?”
时意见云珏这副神情,猜测他应当是有了怀疑的目标,虽然事关自己的安危,但时意还是下意识地顺着云珏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皇后娘娘母族做的吗?”
听到时意的答案之后,云珏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姑娘可知,你方才的话,要是被旁人听去,可是要被处决的。”
时意也知道自己的话是大逆不道,可是云珏有此一言,自然也不是要治自己罪的意思,“殿下问我,我便也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云珏微微一笑,“姑娘好胆量。”
时意从善如流:“不敢当。”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旁人,姑娘不妨详细说说,为何会觉得是贺家?”云珏略微正色地问道。
时意听到云珏提及贺家,很快便反应过来,这贺姓应当就是皇后的姓氏。她有些不太确定云珏,一时也不敢接着说下去:“殿下既然知道这话不能随便提及,为何还要追问?”
云珏似乎也没料到时意居然会反问自己,愣怔了片刻后才说了一句让时意震惊的话:“不瞒姑娘,姑娘口中的皇后娘娘,也算是我的生母。”
时意有些错愕地望着云珏,早在之前,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贺家也是云珏的母族。毕竟他在提起贺家时,眼底全然没有半分对本族的眷恋,完全就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的家族。但转念一想,云珏身为长子,的确更有可能是皇后所出。
云珏自然将时意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有些事情不算秘密,他没打算隐瞒,“虽是如此,但这是我与贺家之间的事情,所以姑娘不必觉得有负担。我只是想要知道,姑娘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姑娘的一两句话,就随意治你的罪。”
时意能够看得出,云珏对贺家是没有感情的,但是在他说这些话时,却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与贺家的情况。这让时意不禁有些好奇,云珏与贺家如今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眼下很显然不是什么发问的好时机,况且自己还是被云珏给派人带回来的。他能告诉自己这些事,已经是很看得起自己了,自己也要懂得见好就好。
思及此,时意也只能说回自己之前的猜测:“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应该会很大逆不道,但也都只是我的一些推测。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北岳国的一些人一直想要杀死我,但如果是陛下的话,他应当是想要直接杀死我,而非是想要设计将我骗到北岳国来。之前在西朝国的那些刺客,才会是陛下的手笔。而这些天我也打听到一些消息,陛下与贺家之间,似乎有一些嫌隙,所以要想膈应陛下,那么坏了他的好事——比如故意让我活着抵达北岳国,就很有可能了。”
听完时意的一番分析,云珏的唇角微微牵起一抹弧度,“姑娘的这番推测,让我佩服。若是换了旁人,骤然遇到了这些事,恐怕只会感到害怕和恐惧,根本不会去细想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