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另一间房内正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机房中，暮雪和夜萧几人正专心致志地处理着眼前大量的代码。

尤瑜并不了解这些，只能看懂那些被具象化的数据。

比如【秩序】此刻更新的进度，比如，数据迭代测试的速度。

每出现一个大的波动，都牵动着机房里每个人的心。

因为一个大波动，可能就关系着一次部分数据的更新完毕，说得简单点，就是时间的大幅缩短。

这是跳跃性的。

但好在，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这时，赵无畏给她发了药物研发的进展。

【赵无畏：生物制药的第一批材料送过来了，有15L！】

尤瑜难免露出喜色，形势很好。

但下一刻，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已经再次变成褐色的头发上，情绪又低沉了不少。

不论这些材料的多少，但是自己作为引子可以提供的血液是极其有限了。

她今天已经被康今严肃警告了，她的身体绝对不能进行连续四次以上的极限取血，否则，先不论身体会不会崩溃，连血液的效果也可能会随着身体情况的恶化而不佳甚至失效。

尤瑜可以肯定，一定会受影响。

因为她从千克街到伏特街的路上，遇到的异形少了。

从她最初的情况来看，这是好事，但正是因为这个，也侧面反映了她现在血液效果的下降。

血液效果下降，直接导致的，就是用量增大，长远角度来看，这无疑就是赵无畏口中“杀鸡取卵”的行为。

但是就算一份药加入她80ml的血液，可以制作出的药量也是完全不够的，根本覆盖不了那些替代材料。

碘伏那批实验组，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她这组就更加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如果实在没有降低她血液用量的办法，那就只能让他来了。

突然，暮雪疑惑出声：“【秩序】的数据有些奇怪。”

“怎么了？”尤瑜收起刚才的思绪问，目光也落在了显示屏上的具象数据上。

在她眼里，这些数据和刚才的没什么两样，甚至连波动都是无规律的平缓偶尔有些高低起伏，当然，也时常会突然攀升或是下降让几人心头一紧。

但是在尤瑜问出口后，不只是暮雪，宫斗反倒用更加凝重的语气说：“确实有问题。”

“怎么说？”尤瑜问。

“虽然我没看出来，但是宫斗说有问题，那就是一定有问题。”旁边一贯当隐形人的无语突然说。

尤瑜看向夜萧，果然见他也是一脸赞成的表情。

宫斗面前的数据流动最快，也最复杂，她没有继续回答，反而冷着脸飞快地在调试着什么。

直到五分钟后，她才突然停下，说：“【秩序】发现我们了。”

“什么？怎么可能？”夜萧脱口而出。

“从我们两个小时前开始监测【秩序】的数据到现在，它的数据一直在波动，但却始终没有超过我们担心的限度，”宫斗说：“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巧合，直到五分钟前，位于生物制药的【秩序】碎片突然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异常成长。”

听见这话，除去尤瑜，其余所有人立刻就要查看生物制药的数据，但是被宫斗大声喝住了。

“不要打草惊蛇！”宫斗的脸色并不好看，“刚才我是以先前两个小时的监测规律进行探查的，不会引起怀疑，但是现在不行，【秩序】的算法太精准了，它一定会察觉。”

“现在，所有人立刻继续刚才的监测，不要停。”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暮雪等人就执行了她说的。

尤瑜看着这一切，等着重新开始操作的宫斗继续说。

“我刚才调取了【秩序】上一个更新阶段的数据变动，不论是未来科技还是整个矢量城的数据覆盖，都发生了较大的生长，包括生物制药那块数据碎片。”

“但是，在其余时间里，那块碎片是呈现以2的指数倍稳定增长的。”

尤瑜明白了，“所以，你怀疑就在刚才，【秩序】完成了一次小更新，但是因为发觉了我们的监测，所以将计就计模糊我们的认知？”

“不是怀疑，”宫斗看向尤瑜，说得很认真，“是确定。”

“而且，这两个小时内，【秩序】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暮雪突然问。

尤瑜皱眉问：“因为她不能？”

“只有这一种可能，否则以【秩序】缜密的数据推演能力，不难算出放任我们继续的风险性有多高，”宫斗说：“但是它还是仅仅想让我们自以为是地获得错误的信息，从而让它掌控整个进程的控制权。”

尤瑜看着宫斗徒然冷冽的表情，彻底将她和宫俪那张脸挂上了联系。

她沉思了一会儿问：“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更大胆，但风险是，我们失去了对它的判断。”

“是这样，”暮雪看向尤瑜，问：“据我所知，整个矢量城再没有散落的【秩序】数据了。”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做不到监控【秩序】的更新进度，就意味着成为了彻彻底底的瞎子。”

“可能，在你我吃早餐，或是睡觉的空当，它的更新就完成了。”暮雪看着尤瑜，眼里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机房中，几人同时陷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