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土腥气,空气冰凉潮闷,林满初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头晕目眩。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她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一切。
不大的房间,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桌椅板凳,而自己则双手背在身后、正被绑在椅背上。
粗糙麻绳勒得人手腕生疼,她尝试着挣了一下就没再动了,转而望向窗户,试图判断这是在哪儿。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建筑的顶端,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这是在高楼里么?
不过事实上接下来她并不用做些多余的事情,那位洪先生一定会主动来见她的,等到那时再随机应变也不迟。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都被关到哪儿了?
还有X……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这几天风餐露宿、都没有好好休息,而屋里又奇怪地暖和,林满初干脆靠着椅背,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小憩。
咔哒。
不知过了多久,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响起,把手转动,门被人蓦地推开。
她警觉地睁开眼,看向来人。
“把她带走。”有人说,听声音判断是个女性,她藏在其他人身后,看不清身形。
林满初被人粗暴地按着肩膀,重新用不透明袋子套住脑袋,什么都看不见,她耸了耸鼻尖,不大好闻,又皱着眉开始半屏息,企图让自己好受点。
不然洁癖发作,折磨的是自己。
她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就这样乖顺地任由人动作,倒是让那女人怀疑起来。
“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也别想着求救。”她紧盯着林满初,“蕴城是我们的地盘,你们那些基地再厉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也不会不懂。”
“更何况……”说到这儿,女人突然自顾自地嗤笑了一声,“现在这世道啊,人命可一点都不重要了,基地犯不着为了救你们而千里迢迢赶过来。”
“……”林满初适时保持沉默,她怕她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
女人没了兴致,挥挥手道:“算了,把她带给洪先生吧。”
身后传来推搡,力道极重,林满初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站稳,主动往前迈步,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用哄骗X一样的柔和嗓音,轻声道:“……我会配合你们的。”
她被推出了门,路过女人时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有些呛鼻,但却奇异的摄人心魂。
林满初几不可察地一顿,微微偏了偏头,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肯定那人就在自己身侧。
奇怪……
七拐八拐、不知走到了哪里,中间又是上楼又是下楼,很容易混淆视听,林满初默不作声地垂着头,也没有记路线的打算。
没有用,记了也只能找回去罢了,又找不到出口。
终于,她被人按住肩膀停下,轻细的敲门声响起,“洪先生,人带来了。”
林满初闭目去听,确信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门却咔哒一声开了,她被推搡进去,这下耳边有声音了,此起彼伏的“嗬嗬”声,夹杂着“嘭嘭”的撞击声,嘈杂刺耳。
她心一沉。
这种声音……只有异变后失去理智的异种才会发出来吧?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蒙脸的麻袋被摘下,眼前却依然迷暗。
先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也不遑多让,因为屋内的灯十分昏暗,衬得角落那些沾了血丝的大铁笼子更加阴森可怖。
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团诡异的东西蠕动起来,从中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林满初这才意识到,趴在桌子上的那团东西其实是个人。
……这就是洪先生?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酸。
拥挤的房间彻底昏暗下来。
洪先生若无其事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林满初这才看清他是拿着镊子在一堆肉里翻找。
“……坐。”他说,嗓音沙哑粗粝。
林满初不适地偏头,想揉揉耳朵,但很可惜,她的双手被绑住了,眼前的一切让她心里十分反胃,和她十几分钟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洪先生至少会是她的同行……
可眼下,这里更像是屠宰场,又或者说,没有营业执照的黑心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