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元府,求元公子帮忙,小衿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母还是没有答话,只听到呜咽的声音略微大了些。
“虽说小衿是他的未婚妻,但如今她落了牢狱之灾,元府面子上肯定过不去,也不好出手相助。不如您收我为义女,明天顺道去把小衿的婚事退了,让我代替她嫁给元公子,这样不至于闹得退婚,也能维持住两家的面子。”
许母终于说话了:“这、这能行得通吗?”
许子衿实在忍不了了,一把推开大门,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许母面前的陆荞,声如黄莺出谷:“哟,陆荞姐这算盘打得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荞立刻回头,脸上还带着惊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荞姐真是说笑了,这里本来就是我家呀,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相反,此时此刻,在这里看到你,我才应该要问为什么吧?”
许子衿走过去,一把抓住陆荞的手腕,把她拽起来,就往门口拖,走时还不忘了回头安抚许母:“没事儿阿娘,我和陆荞姐在外面说点事,很快就进来,外面风大,你不用出来。”
许子衿把人连拖带拽弄到门外,关上大门,陆荞挣扎着把手腕缩了回去,她理了理衣襟,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就被对面的人一把薅住了头发。
“许子衿!你这个疯婆娘!你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放开你?好啊,那我倒要问问,你去看公家竹子的时候,说你姓什么来着?”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
“还不承认?你锯竹子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人吧?还自称姓许,实话告诉你,那些人我都找到了,要不要现在就喊过来让你认一遍?还是说,把他们叫到官府去,来一个对簿公堂更好呢?”
陆荞偏头大喊大叫道:“不可能!那天我明明带着面纱,你就算找到了他们,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那天是我!”
此言一出,她看到许子衿满意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被她套话了。
“我就知道是你!”
许子衿揪着她的头发狠狠往后拽。
“放开,放开!”
陆荞双手抓住许子衿的手,她实在搞不懂,许子衿看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但是揪头发的那只手却像是粘了胶水似的站在自己的头发上,无论她怎么抠也抠不开。
“那竹子都是你自己锯的吧?我哥甚至都没动手是不是?你一个人搬不回来,于是便找了他?”
那天她刻意察看了竹子的切口,都是用锯子锯下来的,像他哥哥那样一身牛劲的糙汉,必定是带着柴刀去砍才对。
“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就算事情被发现,他也会替你承担罪责,对不对?”
陆荞并不回答她,只是嘴里一直喊着:“痛痛痛!”
许子衿稍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她的头摁在门上,在她耳边说道:“我此时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
“是!我又没想他被抓,他是替你担责才进去的的!这也能怪我吗?!你快给我松手啊!”
许子衿松手,声音冷得如同冬日夜里的寒风:“明日卯时初,官府门口见。你要是敢不来,后果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好跟你说话。我可不是我哥哥,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整治你。”
陆荞双手捂着被她揪住的发根,看着她转身就要进门时,对着她的背影嘟囔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是靠上了元景恪这座大山罢了。不要以为你是他的未婚妻就很了不起。”
这句话恰好被懂事的微风送进了许子衿的耳中,她转过身,凌厉地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仿佛能穿透对方的血肉直接望向她的脊背。
她悠然开口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很了不起啊!”
她一步一步朝着陆荞逼近,直到走到她的身前,两人四目相对,许子衿抬了抬嘴角道:“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他的未婚妻,我照样很了不起。”
“你!”
陆荞被她气得无话可说,只得转身向黑暗中走去。
第二日一早,许子衿梳洗完毕便来到官府门前,果然看到陆荞已经等在那儿了。
两人一同往官府门口走去,在即将步入正厅前,许子衿伸手拦了她一把,提醒道:“待会知道你自己该说什么吧?”
陆荞没有回答她,只是气冲冲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县衙大堂,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高悬在所有人头上,牌匾下,县令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衙役们手持棍棒,分列两侧,个个神情肃穆,一动不动。
堂下,许书启低头跪着,许子衿加快了几步走过去,立刻跪到他的身边,关心道:“哥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